伸手进来的刺客似乎不曾想到马车里的人会反抗,一个松手从马车上摔下来。等江之晏缩回手,看到发簪尖端残留的血迹,吓得将发簪丢到一边。他刚刚做了什么?忘掉了。等回神过来,江之晏突然爬过去把发簪又捏在手上,他只有这个保命的工具。驾马车的醒花反倒看出点门道,这些刺客根本没打算要杀小夫人。现在反而好一点,说不定能逃出去。但醒花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前面是一个急转弯。“该死!”疾驰的马车对上一个急转弯,肯定是要出事的。但若是此时减速,后边的人追上来,必定是要将小夫人掳走。江之晏躲在里面,突然往右边惯倒,身体狠狠砸到马车壁上。来不及做什么,整个人都朝上面飞。随着马车急转弯,马车车厢和前面的马的绳子绷得死紧最后砰的断裂开来。驾马车的醒花直接被甩出去,“夫人!”来不及抓住飞出去的马车车厢,“夫人!”“唔——”江之晏在马车里,因为车厢的滚动人也跟谁车厢一直到处乱撞。拼尽全力的抱住头部,这样至少不会撞到头。“唔——好痛!”“夫人,夫人!”等刺客赶上来,看到摔倒在地上的醒花却没有抽刀。为首的那一位一步上前,打晕醒花后带着人追着马车车厢去。刺客一跃钻进草丛。若是那位磕破点皮,那所有人都要不得好死。车厢滚了许久,直挺挺的撞到一棵粗壮树干上,这才堪堪停下。江之晏因为抱住头,不至于撞到头晕倒。车厢被这一滚一撞直接散架。“这里是?”深山老林里哪里都找不到方向,江之晏把身上的东西拿掉。强撑着爬起来,环顾四周。他不知道这里是哪里,“醒花!”“醒花。”喊了两声没回应,只有树上的鸟叽叽喳喳的叫着。江之晏害怕,他得躲起来,不然要被找到。踉跄着一步步往一个方向去。他小时被哥哥逼着学了好多求生知识,说是反正肯定能用到。现在真的用到了,就一直一时不知该哭还笑。等那些人追上来时只看到散成木块的马车壁。“人呢?”人怎么不见了!“现在该怎么办?”为首的那人皱眉,环顾四周后沉声道,“找,一定要找到他!将人打晕带回去,不可伤到,明白吗?”“喏!”几人分散去找,务必要找到那人。江之晏觉得身上曳地的长袍脱掉,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顺着一个方向一直走,脚踝大概崴到走路生疼。“唉。”江之晏一直往一个地方去。很快身后找的人就找到藏在草丛里的衣裳,在确定是这个方向后继续往前跑。脚步急促。刺客不知那样娇弱美丽的人在野外会遇到什么,只能尽快将人找到再带回去交给主子。江之晏听到水流声,眼睛一亮!“顺着水往下走,肯定能找到住户!”人都喜欢临水住,江之晏看到溪水就有信息。继续勉强自己往前走。“别害怕,别害怕。”这密林寂静得很,除了鸟叫就是周围窜来窜去的草丛发出嘻嘻索索的声音。一个人在野外,江之晏被突然窜出的一只松鼠吓得跌坐到地上。待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才松口气。“呼,没事的没事的。”开始自我安慰。江之晏爬起来,也不顾身上脏乱的枯叶和尘泥,一步步的往前走。待钻过一个灌木丛,江之晏就看到一条小溪。“太好了。”顺着溪水往下走,江之晏现在害怕的脚发软,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实在时候繁复,走路都不太好走。时常看不到脚下的坑,直接摔个屁股墩。又害怕被人抓到,不得不爬起来继续往前走。“一定能找到人的。”江之晏走到溪边,往下游看。看不到下面有没有人烟,微不可闻的叹口气。看来还是得继续往前走,才能找到人。山顶的小溪渐渐汇聚成河流,而两岸的坡度也越发陡峭。江之晏拽着能拿到的所有东西,一边艰难的往前走。这一身鞋子和衣裳都不适合在深山野外行走。鞋子前面缀着的珍珠,成了绊住细细藤蔓的罪魁祸首。平日里华丽繁复的广袖长袍,都成绊倒人的原因。江之晏都不知自己往下走多久,只记得从中午一直走到太阳西斜,但还是没看到人烟。浑身酸疼又难受,衣衫褴褛却找不到能歇的地方。走得累极又不敢停下,江之晏没把握能在野外安全过夜。又累脚又疼,一时不察脚一滑直接从上面滑下去。“嘶~”江之晏脚踝一疼,还没来得及看向脚上是怎么回事,头一疼昏死过去。等醒花醒过来,已经是傍晚。“夫人!”醒花踉跄的从地上爬起来,捂住被伤到的左肋骨。左右看一眼没见到刺客也不曾见到小夫人。不行,她现在一人去找肯定找不到什么。还是要回府,回府禀告小容大人,派人出来去找。没有马车,醒花只能一瘸一拐的往回跑。“夫人,您一定要没事啊。”等醒花跑回容府,已然是天黑。她顾不得什么,闯入容府后就去找小容大人。“小容大人,夫人不见了!”醒花说完这句话,自己也撑不住晕死过去。容名沉下脸,他自然是知道的。时隔那么久都不曾传来消息,他早就派人去找。只是也不知为何,一路上都没遇到醒花。“凉桥,将醒花扶下去请秦太医过来!”容名摆摆手,皱着眉。“是。”容名方才收到信,父亲迫不及待的先小部队赶回来。后续事情就叫人处理好,少则五天,父亲就会回来。但如今江之晏不见,这都不知要怎么交代。“该死的!”不曾想计划不周密,容名都不知江之晏这样的性格脾气,居然有胆子往深山老林里钻。若是找不到,再被狼吃了。“唉,你怎么敢的!”容名皱起眉头。你要让江之晏往人堆里钻,他可能就怕了。你要是让他往深山老林里,没人的地方去他一头就扎进去而江之晏再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铺满稻草的炕上。吓得猛然坐起来,屋里油灯如豆,看不清周围是什么样子。江之晏两只脚踝都传来痛感,他想下地却没力气。浑身也好奇怪,软绵绵的不知是怎么回事。连撑着身子坐起来都难。这时候,茅草屋被人从外边推进来。“醒了吗?”吓得江之晏噤声,他不敢出声想借用黑暗将自己伪装好,藏起来。拽过手边的被子想要躲起来。“应该是醒了吧。”老妇人看到床那边一坨动了动。没醒也得叫起来吃饭啊,都昏迷一天一夜了。要是再不吃,那还了得。“你醒了吗?孩子。”是一位听起来很慈祥的老者声音。江之晏咬住被角,他不敢发出声音。不知来着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能沉默以对。但现在哪怕是坏人他也无力反抗,毕竟现在浑身发软。莫说是逃跑,就算是走也走不动。“孩子?”老夫妇端着熬的稀烂的棒子面粥小心走进来。“孩子,你醒了要吃点东西吗?”老妇人将一个鸡公碗放到桌子上,朝床上看去。似乎已经是醒了。“这里,这里是哪里?”江之晏哑声道。喉咙因许久不曾喝水又干又疼,难受得很。“这里是旗山啊。”老妇人重新端起那一碗粥,走过来坐到床边解释道,“我家老头子去砍柴,看到你晕倒在河边,还被蛇咬伤。”“啊?”他只记得摔下去就晕倒,江之晏不记得还被蛇咬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