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想我的肋骨断了。&rdo;盖尔吃力地说道。
&ldo;小事情,博士,落到他们手里,你的脖子也会断的,快走,趁现在!&rdo;在黑暗中,追击者的注意力都被那个陌生的变异人给吸引了,唐风他们正好混水摸鱼,跌跌撞撞地漫无目的地逃跑着。唐风并不能看见前方的路,根本没有什么路,他只是凭着直觉在跑,果然,他们离枪声越来越远,也越来越黑暗。
&ldo;我跑不动了。&rdo;盖尔吃力地说道,喘着气,好象在拉风箱一样。
&ldo;你怎么样,美兰尼?&rdo;黑暗中,唐风一直紧紧抓着美兰尼的手。
&ldo;我还可以……&rdo;听得出,美兰尼还在硬撑着。
&ldo;孩子怎么样了?&rdo;唐风问道。
&ldo;放心……&rdo;唐风虽然看不清美兰尼的脸,但是仍然能感到她抱以温柔的一笑。
&ldo;孩子,什么孩子?&rdo;盖尔跟在后面,一只手抓着唐风的衣服,半拖半拽的跑着,问道。
&ldo;我的孩子。&rdo;唐风头也不回地说道,徒劳的四处张望着,想辨明方向。
&ldo;你们有孩子了?&rdo;盖尔继续说道,似乎来了兴趣,&ldo;天啊,原来你们居然违反了保护区法律,自然受孕了。&rdo;
&ldo;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rdo;唐风没好气地说道,似乎不再想谈这件事情。
盖尔不依不饶,&ldo;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疯狂的事情,你们想有一个像刚才那个变异人一样的后代……&rdo;
&ldo;够了,博士!&rdo;唐风终于忍不住,突然扭头喝到,吓得盖尔一哆嗦,松开了手。
&ldo;你怎么能明白一个做父亲人的心理?&rdo;盖尔呆住了,说不出话来。美兰尼紧紧握了一下唐风的手,然后柔声说道:&ldo;算了吧,现在还没有脱离险境,继续走吧。唐风,你带路。&rdo;
在温柔的妻子面前,唐风不作声了,闷头向前走,放慢了脚步。盖尔落后了一步,和美兰尼并排走着。
&ldo;对不起,夫人……&rdo;他悄悄地说道。
&ldo;没关系,博士,您还没有结婚吧?&rdo;美兰尼说道。
&ldo;哦,很幸运,我还没有……不过我能理解唐风的感受……&rdo;他偷偷瞟了一眼唐风,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ldo;从遗传的角度来说,基因是相当自私的东西,遗传的竞争从来都是非常激烈的。举例来说,海豹为什么会喂养自己的子女,而不会在数千只海豹中弄错?雄野牛会为争夺配偶而相互争斗,为什么他们不能共享一只雌野牛?&rdo;
美兰尼吃吃地笑了。&ldo;博士,你真有趣。&rdo;
&ldo;不是我有趣,夫人,&rdo;盖尔兴致勃勃地说道,&ldo;是基因非常有趣,雄野牛常常要霸占雌野牛,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将自己的基因给遗传下去,而不是别的野牛的。人也是这样,所谓爱情是自私的说法,不如说基因是自私的。&rdo;
美兰尼又笑了起来,好象有些脸红。&ldo;博士,您……为什么非要把人和野兽做比较?&rdo;
&ldo;哦,请原谅,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是学遗传生命学的……&rdo;说着,他又抱紧了胸前的冷藏盒。&ldo;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是生物天然本性,如果生物连这个本性都丧失了……&rdo;盖尔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非常认真,&ldo;所以我能理解唐风他的感受,一个父亲的感受……&rdo;
&ldo;还有一个做母亲的感受。&rdo;美兰尼说道。
&ldo;对不起,夫人,&rdo;盖尔耸了耸肩膀,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唐风,似乎唐风并没有听见他们的谈话。&ldo;你也愿意把这个……哦……这个,这个,&rdo;盖尔斟酌着字眼,&ldo;这个孩子生下来?&rdo;
美兰尼点了点头,盖尔看到了,或者说是感觉到了。他没有再说话,闷着头向前头,心里却有些佩服这个坚强的女性。不过,在盖尔这个一生都在研究遗传和基因的博士看来,不存在所谓的母爱般浪漫意味,他只是认为,眼前的这位女性的遗传本能非常强烈,就像前面的那个男性一样。想到这里,盖尔暗自点了点头,认为自己的分析非常合理。
&ldo;今天就先在这里过夜吧。&rdo;终于,唐风说话了,指着一处废弃的房屋,那里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似乎还能看出大灾难的影子。
经过了一个相当寒冷的夜晚,筋疲力尽的逃亡者们勉强迷糊了一会,休息了一下如同灌了铅的双脚。当天色开始蒙蒙发白的时候,唐风小心翼翼地从隐藏点探出了头,并没有发现追击他们的人,心里稍微宽松了一些。根据他的判断,他们步行了将近一百多公里,也许没那么长,不过应该离保护区非常远了。但是,同时也意味着他们进入了变异人活动的地区,真正的危险的地域。唐风从美兰尼那里取回了手枪,褪出了子弹匣看了看,美兰尼几乎打光了所有的子弹,唐风苦笑了一声,扭头看着正在昏睡的妻子,咯啦一声顶上了子弹。
这个时候,一声轻微的响动引起了唐风的注意。唐风侧耳听了听,似乎又没了动静,他看了看正在泛白的天空,轻轻吸了一口气,相当轻捷的跳出了隐藏点,手握着枪。那声音又出现了,虽然有些模糊,但是唐风能确定那不是风吹动的声音。他顺着声音,弯着腰,小心翼翼的前进着,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声音又消失了。唐风停住了脚步,倾听着,但是那声音再也没有出现。突然,猛的风声,他感到了背后有人朝他袭过来,唐风敏捷地向旁边一闪,然后转身,同时握着枪的手也猛击了出去。唐风的枪马上抵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然后,那个东西向后翻倒。唐风转身,才发现袭击者的脑袋正在流血,似乎被那手枪的枪托砸的够戗。唐风在部队的训练可是派上了大用场,对付一两个人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