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清楚。原来宫中女眷饲养的都是雌性,但是当日楼迦若下令选幼虎的时间太仓促,同窝的另外两只小老虎,雌的生出来没多久就死了,还有一只雄的身体瘦弱。两兄弟中就数猫王长得最肥最“喜庆”,所以御兽间便把它送了过来。
可是现在温如是要当皇后了,一国之母身边怎能有雄性?就算它是只一岁不到的老虎也不行啊!于是可怜的猫王便被接回去,准备阉割了……
这也太……不人道了吧,它还是个孩子呢……
温如是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咳咳,你马上去御兽间把它给我带回来,就说本宫说的,咱们的猫王不用去势,本宫以后还指着它的后代陪着皇子、皇女们长大呢!”
连翘肃然领命而去,到达御兽间时,猫王正被两个小厮捆在木台上嗷呜嗷呜地叫唤呢,一见到救星,嚎得那个凄凉啊——一把虎嗓都快嘶哑得变声了,两只圆滚滚的虎目扑闪扑闪泛出了泪花。
夜里温如是睡在中间,左边榻边上是委屈得整只虎都蔫了的猫王,右边靠内是怨念颇深的楼迦若。
“乖哈,以后再也不去那个地方了,等你满了三岁,咱就给娶个漂漂亮亮的媳妇,生一堆的小老虎。”她揉着猫王毛茸茸的圆耳朵和大脑袋,絮絮叨叨地安慰它。
楼迦若忍无可忍,翻身环住她的腰:“你再这样,朕就把它踢下去。”
温如是美目流转,清清浅浅地瞥了他一眼:“跟个禽兽争风吃醋也好意思?”
“嗯。”他伸手探进她衣襟游走,淡淡哼了声,也不否认。
温如是失笑,按住他作乱的大手:“看在你这么坦诚的份上,就让它在这里睡一晚,明天就不来讨你嫌了。”
楼迦若面上不假辞色,语声却是低沉温柔:“你有孕在身,接触这些玩物总是不好,明日让人把毛给它刮了多洗几遍,让朕也放心些,嗯?”
他若是严厉地禁止她不准做这,不准做那,温如是肯定不会搭理他,可是楼迦若能忍着洁癖,再怎么不情愿也好声好气地哄着她,她的心就软了几分。
更别说那在耳畔温声软语的低沉嗓音,诱惑得人心尖尖都在发颤,温如是不知不觉就点了头:“好。”
看着她莹润如玉的耳际渐渐升起一丝红晕,楼迦若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他就知道,她还是在意他的。
他轻轻吻了她的发顶,大手向下,停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摩挲了两下温声道:“睡吧。”来日方长,他不急,他们总会有一天心心相印。
温如是倾身偎进他怀中,浅笑着阖上双眸。猫王睁开眼睛,见主人还在身边,抖抖耳朵往里蹭了蹭,安心地入眠。
长夜漫漫,宽大的龙榻上两人一虎睡得安稳,窗外徐缓的夜风吹送着淡淡花香,月色皎洁,恬静安好。
翌日一早,楼迦若上朝之前就将猫王提溜了出去,当温如是一觉醒来,她的老虎已经被刮得光溜溜的。
穿着一身红彤彤的万字服的猫王别别扭扭地挪到她面前,温如是差点喷笑出声,指着它滑溜溜的脑袋对连翘笑道:“你们……好歹也把它耳朵上的毛留下啊,丑死了。”
全靠衣服遮羞的猫王大受打击,呜呜咽咽地凑上来,用它那铮亮的光头抵在温如是脚边撒娇。
她抬手去摸,本想抚慰一下它受伤的小心灵,可惜手下的触感光滑,扑哧一声没忍住,半天才感慨道:“幸好尾巴尖尖上还留了个圆球,也不算光得彻底……”
如此过了几个月,终于到了预计生产的时刻,天还没亮阵痛就开始。楼迦若顾不得众大臣还翘首等待着君王早朝,守在门外来回踱步,对旁边安放的座椅视而不见。
房中温如是的痛呼一声大过一声,他听在耳中,心都揪痛了,里间侍女端着一盆淡红的污水迈出,楼迦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娘娘怎么样了,孩子为什么还没生出来?!”
那侍女被他抓得生痛,也不敢作声,当下只得躬身道:“现在才是刚开始,女子头胎生产一般都没那么快。”
话音刚落,就听得里面一声大叫:“楼迦若——”
他心头一颤,甩开她就往里面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