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自己编的。&rdo;
&ldo;有创意。&rdo;
姜笑坐在凳子上等待,一桌好菜,只有两人在用,灯光寂寥,靳寒舟极不熟练地用勺子盛饭,一看便知平时不做这种事,拿碗姿势十分不自然,屡屡被热饭烫到手指,又不甘心抿唇皱眉,誓要抗争到底。
或许是因为只在姜笑一人面前,他终于脱下那件宽大外套,瘦高影子被拉得很长,与家具的影子交错,又与姜笑的影子交织在一起。
&ldo;不够再问我要。&rdo;靳寒舟认为自己终于帮上忙,面容得意。
饭堆成小山高,能把人吃撑。
姜笑却走神了,神情恍惚,似有若无在看他。
靳寒舟不满,猛地凑到他面前,&ldo;喂。&rdo;
这张脸一下放大,姜笑终于回神,但仍不说话,视线在他身上聚焦,眼神复杂。
半晌,他突然开口。
&ldo;我这么高的时候‐‐&rdo;他比划了一下,到靳寒舟腰部的位置,&ldo;我母亲还没有和叔叔相遇,和父亲也还没有离婚,父亲酗酒好赌,运气又差,心情不好回家总要动手打人,小小的屋子里,她让我躲进衣柜,不做声,不动作,因为我身体虚弱,她怕他伤害我的时候逃不掉,总故意激怒他,拉上窗帘,声嘶力竭,等他发泄完,一切便风平浪静。刚才我看着你的背影,想到一些旧事。&rdo;
姜笑说这些话,心情却很好,眼角眉梢都是笑。
靳寒舟抿住唇,幽幽看着他。
&ldo;想到什么?&rdo;
姜笑目光怀念,&ldo;我们家有个规矩,大事小事都不能带上饭桌,因此吃饭时间最安全,她站在厨房为我盛饭,因为手掌破皮,很痛,拿碗总拿不稳,像你刚才一样,米粒总从旁边掉落。&rdo;
她个子不高,很娇小,橘色灯光下,影子被拉得又长又黑。
然后她转身,拉下袖子,在儿子面前遮掩伤痕,不敢正面看他,但脸上淤青像阴影蔓延,在她唇角、在她下巴、在她颧骨。
&ldo;哥哥,吃饭了。&rdo;
她伸手摸他的额头,拂过脸颊,夹杂血腥。
他捧住碗,乖乖在母亲的掌心磨蹭。
&ldo;妈妈。&rdo;
他有好多话想说,又尽在不言中。
母亲悄悄在他耳边说:&ldo;多吃多长大,千万不要像你爸,要做一个温柔的好人。以后谁伤害你都不要恨这个世界,要记住妈妈一直爱你。&rdo;
姜笑忽而伸出手,像之前一样,抚摸靳寒舟的额头。
感叹一句:&ldo;你真好啊。&rdo;
弟弟妹妹还没有长大,好多年没有人为他盛过饭。
也好多年没有人用这种方式爱过他。
&ldo;你这么喜欢,以后我都为你盛饭。&rdo;靳寒舟没有避开他的手,迎着他的目光,坚定无畏看回去,&ldo;但我手生,可能许多都做不好,不过我可以永远为你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