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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ldo;走吧，你的车在停车场吗？&rdo;

回避那几乎燃烧起来的视线，皓燃向服务生示意买单。

熟悉的路程，熟悉的律动，同乘一骑，一切激热的记忆又如浪潮般扑卷而来，吞并了本已冷却的知觉。

守仁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用劲，想到这可能是他离开香港前最后一次与皓燃独处，脑子里埋着的那根导火线就扑滋滋地燃烧起来。

这段路说长不长，但却耗尽了守仁的心力，他觉得自己必须在今晚做个了断，否则越陷越深，再得不到救赎。

花棚下，腥红的龙翅海棠，状如珊瑚光彩夺目，那艳丽醉人的姿态野性十足，棚内的所有场景都被烘托得分外煽情。

&ldo;这些海棠我一直有替你照看。&rdo;皓燃一下车就直奔棚架，直到守仁几分钟后跟上来，他才回头说话。

&ldo;梁伯还好吗？&rdo;说的是那名老花匠，每晚九点前，他便躲进棚架旁的工人房里不再出来劳作。

&ldo;还是那么爱午睡，他有时会向我问起你。&rdo;

&ldo;下次替我问好。&rdo;守仁已慢慢走到皓燃身后。

&ldo;好。&rdo;像是犹豫了一阵，皓燃才低头道，&ldo;其实我‐‐没有让你走的意思，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人，所以，也不想有什么事让你难做。&rdo;

&ldo;你在乎我的去留吗？&rdo;守仁突然这样问。

就在他以为皓燃根本不会回答这个刁钻问题的时候，他却开口了：&ldo;是他提议让你搬出去的？&rdo;

&ldo;你是说凯文？&rdo;

&ldo;你们是不是……&rdo;皓燃欲言又止，抬起头踱开几步，像是要将以上的荒唐质问抛诸脑后，拉回适才的话题重新言归正转，&ldo;我想我们不必这样为难，像之前那样，不是很好吗？&rdo;

对上他率性却略显迷蒙的黑眸，守仁只感觉唇干舌燥：&ldo;我没有觉得不恰当，我本来就对你有感觉，我不想装。&rdo;

皓燃的神情终于有些苦闷了：&ldo;我喜欢女人的，我不想你这样讲。&rdo;

守仁上前几步，伸出的右手在空中凝固了须臾，终于还是攀上了那人的肩膀：&ldo;皓燃……你喜欢她吗？&rdo;

&ldo;嗯？&rdo;皓燃眼内闪过一丝惊讶，守仁的提问和亲昵的贴近都使他的头脑有一刹那的空白。

&ldo;你喜欢那个露易丝吗？你这家伙到底有几个女朋友啊……&rdo;

叹息着将手臂紧揽住那温热的颈项，守仁的内心在激烈地争斗着，片片杂念就像在汤锅里翻腾的虾饺，此刻真想将皓燃撕裂吞入腹中，牢牢锁起，让他的全部尽归自己所有。

时间仿佛又倒回到那个昏热简陋的旅店客房，守仁在等待新一轮的审判，等待被狠狠推开时的刺痛，等待一场震惊的斥责，等待那意料中的决绝，但‐‐怀里的清新和温热并没有就此撤离。

难道是上天都怜悯他姜守仁用情过度，要再成全他一次？掩埋在底层的贪念一旦被翻起，手臂下意识地收得更紧。

花房里，那些曾被守仁亲手栽培的海棠，被风挟持着，挥散着阵阵幽香，隐约浮动暗自飘零，勾起丝丝殷勤的暖意，守仁觉得感官被无限调度后，便不受控地沦陷其中。

皓燃没有出声，只是任守仁这么搂着，未作回应，但当时亦觉得胸口几欲爆裂，一股昏热的吐纳萦绕在耳旁，有虚幻的催眠作用。

&ldo;皓燃，皓燃……&rdo;守仁在他颈间呢喃，竟带着些孩子气的委屈。

想他想得快疯了，可他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守仁将这个秘密埋入喉结深处，终究不敢表明。

皓燃突然开口：&ldo;姜守仁‐‐我不想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感情。&rdo;声音里裹着几分温存的宽限，但方式并不含蓄。

这段早知无望的后续，时时暗藏玄机峰回路转，延伸至守仁欲罢不能的境地，明知是陷阱还是会往里跳：&ldo;你知道，我并不稀罕那一点时间。&rdo;

至于感情，怎么是能够说收回就收回的呢？叹息着松开了搂住对方的手臂，眼光柔和地盯着皓燃的下巴。

&ldo;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自己对男人有不一样的……&rdo;如果换作别人，皓燃大概会直接问：你真的是同性恋？

&ldo;陪我去二楼，我想看看那些画。&rdo;守仁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收起目光，顾左右而言他地转移话题，然后退开两步往出口引路去了。

皓燃站在原地进退维谷，但面对姜守仁，始终倨傲不起来，还是跟了上去。

据皓燃观察，姜守仁身边从未出现过奇装异服妖娆抢眼的同性朋友，以往在英国，他也见过安德鲁的社交圈里夹杂着些高级成衣店的同道，个个花枝招展，唯恐路人不知道他们的身分。

但是姜守仁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