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栾飞的这个反应,杨菁是丝毫的不意外。毕竟,虽然栾飞平时咋咋呼呼,整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甚至,栾飞连皇帝的女人都敢泡,但是那并不代表栾飞真的是无所畏惧,更不能代表栾飞不会震惊。有时候,当一件事超出栾飞的认知范围的话,作为一个正常人,栾飞要是不震惊,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呢。
而从本质上来说,栾飞本来就是个骨子里很有着正统观念的人。虽然,平时栾飞对于大宋过于重文轻武很是有想法,虽然平时栾飞看起来很是叛逆,但是这与栾飞骨子里的正统观念并不相悖。
正是基于这些认识,因此杨菁才断定,当自己说出诛杀张公公一件事后,栾飞必然会震惊的。
毕竟,张公公再怎么不济,那也是官家的使者,代表的是官家。你可以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理由来搪塞官家的一些命令,即便是官家以及满朝文物,虽然对此很是不爽,但是都会报以一定程度的理解的。但是,假如你公然把代表朝廷代表官家的使者给诛杀了,那么整件事就顿时变了味道了。到时候,你可就与大逆不道彻底的划上了等号,不论你怎么洗白怎么辩解,都是无济于事的。
如今,杨菁就这样满脸玩味的笑着看着栾飞,却什么都不说。
栾飞终于逐渐清醒过来,他看了一眼杨菁,虽然仅仅的看了一眼,但是那眼神之中,却显然充满了陌生的意味。只不过,这种陌生的意味,却很快一闪而逝。
很快,栾飞就恢复了满脸震惊的面孔,看着杨菁,很是诧异的说:“你在乱说什么?张公公乃是官家的使者,代表的是官家,代表的是朝廷,别说诛杀,便是有半点慢待,也是大不敬之罪!”
杨菁听了,不由得淡淡一笑,刚才栾飞的那种神情,她当然看得很清楚。如今,栾飞的那种表情一闪而逝,跟自己说出了这番话,杨菁更是清楚栾飞心里的那点想法,不由得淡淡一笑,望着栾飞,徐徐的问:“如果,我问你,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张公公死,一条路是你完蛋,你会选择哪条路?”
“额……”栾飞顿时满脸的凌乱,很是无语的看了看杨菁。这还用问吗?虽然,舍生取义,舍小家为大家之类的觉悟,自己也有,但是要自己彻底的牺牲,前提是得先看看自己取的义究竟值不值得自己舍弃自己的生命吧?从这个角度来说,张公公这个老太监,虽然人还算厚道,但是一想起张公公那个老脸,再想想张公公这一次如此腹黑的黑了自己一次,栾飞就阵阵的不爽。要自己舍弃自己的性命而保全张公公,栾飞觉得实在是有点不甘心。
哎,不对?栾飞忽然觉得好像不大对劲呢。
自己都没问太清楚呢,凭什么杨菁这小妮子就红口白牙的声称自己与张公公只能存活一个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行!必须要先把这件事问清楚了!
念及于此,栾飞便看了一眼杨菁,然后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凭什么说张公公与我只能存活一个?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有着哪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想了想,昨晚是杨菁把张公公给送去休息的,也许这一路上还真的发生了一些什么自己难以预料的事情呢。要不然,今天这张公公与杨菁这两个人,怎么都好像得了精神病似的,一个个在这里跟自己说疯话呢。
栾飞便死死地盯着杨菁,等待杨菁的解释。
杨菁却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看着栾飞,淡淡一笑,徐徐的说:“还用解释吗?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你都没有察觉得到?”
栾飞听了这话,不由得更加的懵圈了,这个问题很是显而易见的吗?问题是自己真的彻底的懵圈了,什么都没有察觉得到呢。
杨菁便看了栾飞一眼,徐徐的问:“那我问你,你原原本本的回答我,刚才张公公跟你说的那些话,真的如你转述给我听的那些,在拼命的夸我?”
栾飞听了,点了点头,这还用问吗?要不怎么说,这个死太监真腹黑呢啊,原来还带这么黑人的,难怪千百年来不知多少名臣在太监的阴沟里翻船呢,这些太监黑起人来,总是不走寻常路,专门于无声处给你下绊马索啊。
杨菁看了一眼栾飞,不由得淡淡一笑,随后徐徐的说:“那你倒是想想,张公公今天玩这么一出,目的何在?”
这个问题,栾飞倒是想的很明白了,不假思索直接说道:“自然是要故意挑拨你我之间的感情,让你我之间增加裂痕了。”
杨菁听了,点了点头,徐徐的说:“这不就结了。”
“这就结了?”栾飞听了,不由得更是的懵圈了:“结了什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还是没有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便问:“你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今天自己被张公公那个死太监给黑了一次,搞得自己实在是心里出了点阴影,连带着今天自己的智商都也一起直线下滑了,竟然连以往的那些浅显至极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了,说出来都是泪啊。
杨菁见状,不由得幽幽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栾飞,很是无奈的说:“看来,张公公这次真的把你坑的不浅啊,别的不说,本来一个聪明剔透的脑瓜,竟然被他给坑的成了三岁智障儿童了。”
“你……”栾飞不由得恼恨的看了一眼杨菁,这话就有点太侮辱人了。只不过,眼见如今自己的智商确实是在直线下滑,自己如今确实很需要杨菁来答疑解惑,念及于此,栾飞只好硬生生的忍住暴走的冲动,决定先咽下这口气,等杨菁把事情说清楚,然后再暴走不迟。
当下,栾飞看了一眼杨菁,徐徐的说:“那张公公究竟到底安的什么心?你且一次性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