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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冯闻镜本对谢临有些不耐，听见这般傻话，又看他眉眼清澈，满是天真烂漫的模样。只觉得他清秀可爱，和想象中很是不同。心里又是猛然一痛‐‐若敷儿没病没痛的，是不是也能同眼前的少年郎一般无忧无虑呢?

顾同归不动声色地看谢临一眼：&ldo;是怎么遇见的?&rdo;

&ldo;记不得了，今个儿用早膳时还有些模糊的印象。&rdo;谢临来了精神，在马背上笑道：&ldo;不过这匹马八成就是我的红娘，我可不能让别人把它牵走了!&rdo;

冯闻镜笑了笑，&ldo;那公子可要抓紧练习骑射，才能早些日子与那姑娘相见。&rdo;

顾同归却意有所指：&ldo;也不一定是姑娘吧!&rdo;

谢临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很得意地敲敲马背：&ldo;那时候我便骑马带着她去出京城看看。&rdo;

&ldo;公子这话就只能说说了，马到时候肯定还是公子一个人骑。&rdo;

&ldo;为什么?&rdo;谢临奇道

&ldo;公子现在还没娶亲呢，这姑娘都是水做得，娇娇弱弱，有哪个能不管不顾地骑马呢。就真是去北方，也是软轿抬着，丫环陪着。麻烦着呢!&rdo;

谢临不再说话，陷入沉思，脸上显出惘然和失望，对自己设定的未来不禁产生浓浓疑惑。

顾同归看谢临满脸忧色，觉得格外好笑。可惜在马背上，捏不到他的脸了：&ldo;傻阿临，别杞人忧天了。要是你以后的媳妇儿不陪你去，表哥陪你去还不成?&rdo;

谢临眨眨眼睛，似乎觉得这个结果也不错。

三个人时不时说几句话，不知不觉竟走了一个时辰，冯闻镜今日一直纠正马背上的坐姿仪态，一是为以后的骑射打好底子，二是两人身份摆在那里，在马上自比常人更注重仪态端正。

送走两位后，冯闻镜活动活动已酸麻的腰腿‐‐他是受过伤的人，真是不能和从前相比啊!但他毕竟有了几两银子的额外俸禄，也许能再撑着敷儿一段时间……他摇摇头，不让自己及去想遥远的杂事。重重地舒了口气。

第7章抉择

休沐两日，陆有矜和冯闻镜特出来采买衣物，明日拜访谢铎。

两人在街上缓步而行。行人熙来攘往，马车，牛车，轿子点缀在人群中。路两边儿的朱门白墙掩映在树木的翠绿之间，是边境没有的温婉。

道路两旁的铺子张挂着幌子，迎风招展，店铺星罗密布，有卖鸟笼的，卖扇子的，卖字画的，算命看相的……

陆有矜的脚步慢下来，这里都是一些最细碎的生活物件，偏偏哪样都离不开。精巧的屋檐翘起，不显山不露水的在繁华京都跻身一处。不同于朱门高墙的雕梁画栋，只安安稳稳的遮雨挡风，撑起一方天地，晨钟暮鼓中过自己的日子。每个店铺里都有人出出进进，生意红火。

冯闻镜催促着陆有矜：&ldo;这地儿没什么意思，咱们还是先去把正经事儿办了……&rdo;

一扭身，却发现不见了陆有矜的身影。

陆有矜正站在一个小店儿门前，离他几丈远，抬着脸不知在看什么。

冯闻镜气冲冲去找陆有矜质问：&ldo;我走了几步路才发现你竟停下了，你看什么呢?&rdo;

陆有矜笑笑道，&ldo;我在看这家的幌子。&rdo;

冯闻镜无语道：&ldo;满大街都是!我也是想不明白，这有甚好看!&rdo;

&ldo;其实每个被淹没的幌子都有其特别之处，店家皆费了心血。有的直白，有的诙谐，有的用典‐‐只是有些我不知用的是何典故。&rdo;陆有矜神情舒缓，扬扬下巴道：&ldo;你看，这个卖酒的店家就格外有趣。&rdo;

冯闻镜一挑眉，抬手把那幅幌子逐字逐句指着缓声道：&ldo;门外数株柳，皆为系马留。&rdo;再一细品，也笑出来，&ldo;哟，这家是卖新丰酒的!从这条道上过了成百上千次，你不说，还真就没留意过。&rdo;

只是不屑留意。有的人醉心记忆的是歌酒声色，有的人则汲汲于功名前程，执着声色的会对女人倾尽细致，执着功名的会对上级的每个字眼掂量思索。

诺大的京城，谁会执着于一个幌子呢?都在奔忙自己的日子，匆匆之间，年复一年。

京城的人都很风雅，几乎满大街的男人，皆头带幅巾布帽。样式不一。这是京城的习惯，和年龄，身份，是否读书无关，不带帽子，难免要落一个不通诗书的粗野名声。

冯闻镜拉拉陆有矜的衣摆：&ldo;哎，你也看看哪个帽子好，我们挑的时候心里有数。&rdo;

两人一同走进帽子铺，左侧的大案上堆满了布料，薄制罗纱和带子，可按客人的要求和尺寸定制。右侧是成品，货架上摆满不同式样的幞头幅巾，除了常见的&ldo;平头小样&rdo;，还有局角，交角的新式幞头，幅巾则有&ldo;诸葛巾&rdo;&ldo;纯阳巾&rdo;&ldo;东坡巾&rdo;等。此外还有形态各异的帽子，以&ldo;四方平定&rdo;&ldo;六合统一&rdo;为多，摆放整齐，令人目不暇接。

掌柜的一看有客人来，眉开眼笑迎上去：&ldo;二位客官‐‐定制的现有的，应有尽有。看看哪款能入您的眼。&rdo;

两个人一一端详起架上的帽子，陆有矜指了指最常见的四方平定：&ldo;就这顶吧!&rdo;

谢府

黑漆大门屹立在街中，四名军士斜跨腰刀，守在门前。虽在闹市，望去也隐约有几分森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