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搭上魏央的方法,也只有她这个身为弃子的女儿,一条路子可走。
依照白慕石的性格,一时半会断然是想不到白问月这里,在他心中,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唆使将军去管朝中重案。
审决的文书呈上去了几日,他这才迟迟想起白问月来,想来也是破罐子破摔,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白问月知晓父亲一定会来找她,却未曾料及,竟然是让白怀宁一个九岁的孩子只身前来,登门拜访。
他年幼无知,稚气尚还未脱,来做什么?
刚踏出将军府的门槛,远远便看见白怀宁笔直地立在马车一旁,毕恭毕敬。
等她上前走了几步,他有所察觉时,又连忙一路小跑迎来,双手叠立,深深行了个礼。
“长姐。”
说来,自她重生以来,还是首次与这个弟弟有所交涉。
那日她从清若寺回了白府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院子里不见闲人,后又匆匆嫁到将军府,连成婚那日都没机会好好瞧一眼这个孩子。
不过,无论是上一世还是如今,她与白怀宁都不曾有过深的来往与交谈,这看与不看,实在无关紧要。
她对这个弟弟的认知,也仅限于知晓他乖巧懂事,不善言辞。
白怀宁如此恭敬行礼,白问月倒有些不适应,她缓和面色,声音放低,问道:
“怎的不进去?”
摇了摇头,身后的随从递上一方三尺长木盒与一纸书信。
白怀宁接过转而交到了白问月的手上。
只道:“父亲托我将东西交给长姐。”
“说是故人送予长姐的贺婚礼,前些日子归宁,父亲一时高兴,将此事给忘了。”
“这才托我今日特意送来。”
故人?贺婚礼?不是为贺同章的事而来的?
白问月满腹狐疑,见白怀宁小小年纪,表情坚毅认真,做事一丝不苟,不像说假。
倒有些赞赏他。
夜色渐晚,天气虽在转暖,可刚出四月的夜晚还是依然稍有凉意。
他瘦小羸弱,只着一件青衫,略显单薄。
白问月伸手去扶他的肩膀,挽留的话正欲说出口;
白怀宁却抢先出口,仔细道:“既然东西已经送到长姐的手上,那我便要早些回去了,夜深露重,不宜耽搁太久。”
“母亲担心。”
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不着痕迹地握了握,然后收回。
白问月扯了扯嘴角,呢喃出声:
“也好。”
他果然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
得到长姐许可后才敢抬脚移步,又是深深行礼,接着便踏上马车,一路绝尘而返。
白问月留在原地,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马,轻笑出声。
宋书与从香一脸疑惑地望着她,不敢动作。
真是,自取其辱。
返身回去的时候,魏央还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