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抬眼,眸目暗沉:“此同非比,还希望母后衡得利弊,理解儿臣。”
“理解?”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
“正是。”
白问月低眸视地,面对两人逐渐生变的氛围和语气,仿佛充耳未闻,置身事外。
她心中细回想,好像前世今生中,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谢欢与太后正面针锋相对,唇枪舌剑。
从前有她这把称职的刀剑,谢欢自然无须出面,如今没了她,谢欢为夺政权,保住皇位,连规避‘弑母夺权’这样的名声都顾不得了。
太后冷哼了一声,轻声问道:“并非是哀家不愿将玉玺交于你,只是皇帝,”视线投向谢欢,面色沉厉如刀,“你年少懵懂,意气无知,哀家如何能放心呢?”
“你既是来要大玺,至少要先让哀家知晓,你有这个能力。”
有这个论道经邦,治国安民的本事。
她话说的直白挑衅,并且片面。
事实上,谢欢是否有能力、又有多少能力,不过都是她一句话的定论罢了。
毫无实质意义可言。
况且,他便是真的有能力做好这个皇帝,治理好这个国家,谢欢也不认为,太后会心甘情愿地将大权移交给他。
听完太后的话,谢欢也不恼,从她身上收回了目光,他只弯唇轻笑,
“罢了罢了,母后若不同意,儿臣也不强求。”他面上又覆回了最开始的温和,突然移开了话题,“只是还有件事,母后一定得答应才行。”
似是没想到谢欢放弃的这样快,太后约有片刻错愕,不知他这打的又是什么太极。
她斜眼去看白问月,只见后者正垂首站立一旁,不闻不动。
白问月自然是知晓谢欢想打什么主意,可她实在疑惑,明知太后不会答应,他此行有商有量地走这一趟,是有何意义?
既想夺权,又免不了背负骂名,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狠下杀手,玺到功成,免得日常梦多。
难懂他知晓太后手中有魏央留的精兵,不敢轻举妄动?
那更不应该啊,如果谢欢知道太后手中有人,他刀该下的更快才是。
必须赶在太后有所行动之前。
细眼余光里撇了一眼谢欢,熟悉的面孔,陌生的模样。
还真是猜不透他。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说来听听。”
纤白细指,摩沙着手中的红玉。
谢欢不缓不慢地道:“皇后的丧葬结束也有些日子了,大皇子落地便没了母后,儿臣想,欣妃也得了皇子做了母亲,不如把大皇子交给欣妃抚养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