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薛翌琛早早的起床,整理好一切,走出房间。
经过冥夏房间的时候,从那扇半遮半掩的房门里面,薛翌琛能够感受到,有一双炙热的双眼,一直目送着他经过,下楼,甚至吃完早餐离开。
学校里面的课程很繁琐,因为还有半个学期就毕业了,所以薛翌琛选修的课程并不多,大部分都是些经营管理方面的。
当然,这课程并不是他自己选择的,看坐在他身边愁眉苦脸的卞昇就知道。
同样流着卞家的血脉,从出生就已经注定,身为卞家的人,无论是什么,都必须得接受卞家的安排。
大学三年半,薛翌琛身边的位置,从来都只坐过三个人,卞昇,白城和慕容哲,并且他们四人的座位,都是一早就安排好的,四周并不会有闲杂人出现。
当然,因为薛菀得死,薛翌琛至少得到了十年的自由,可是这十年的自由,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不要那十年的自由,宁可被卞家囚禁一辈子。
每一次在面对卞家的人,在面对卞昇的时候,总是会让薛翌琛想到薛菀,那个明明已经死去却永远活在他心底的人,那个让他的世界变得一无所有的人。
放学,穿过一路的惊呼上车,去酒吧,一切没有任何的不同。
酒吧里面比前一天更加热闹,下班,上车,回别墅。
同样的,薛翌琛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被一个娇小的冰冷的身子,扑进怀里,袭击着他缓缓跳动的心脏。
只是这一晚,薛翌琛似乎早就有了准备,所以并没有被扑的踉跄了身子,这一次,薛翌琛推开冥夏的力度,也变的小了一些。
洗澡,走出房间,同样的一碗白面放到桌上,薛翌琛今晚多看了两眼,却仍旧是眉宇紧蹙。
躺在床上,盖着白净的薄被,昏暗的床灯将他小麦色的肌肤映照的及其诱人,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花板,长长的叹息从喉咙发出,良久,翻了个身,将房间里面的灯全数关掉。
一切出奇的平静,除了住处换了个地方,所有都正常进行着。每天薛翌琛都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学校,酒吧,回别墅。
随着时间的流失,冥夏更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蹲在别墅门口,像只乖巧的小兔子一样,等待薛翌琛回家,然后给他一个拥抱。
有时候她会坐在别墅外面的草坪上看着大门发呆,或是躺在草坪上,看着外面的停车道。
每天都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薛翌琛怀中迎来同样冰冷却又炙热的拥抱,洗完澡迎来同样的什么作料都没有的白面。
三天后,冥夏起床,洗澡刷牙,穿着从薛翌琛房间里面偷来的一件白T恤,走下楼,吃完早餐,走出别墅,抱着一本已经有些翻烂的书,坐在别墅门口的草坪上看着远处的车道发呆。
期待着薛翌琛回家,看似简简单单,却让她觉得快乐。
清晨的阳光和张妈口中描述的一模一样,照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很舒服,几只蝴蝶从远处飞来,落到草坪上。
冥夏俯下身,趴在草坪上,看着那几只蝴蝶,不知不觉,眼皮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
张妈透过落地窗,看着冥夏,摇了摇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对于冥夏每天单调的等待,张妈早已看进了眼中,对于薛翌琛一点一点的变化,她也清清楚楚的发现,只是身为下人,这些事情,自然是不该她多嘴的。
十点半,一扇暗红色的木制房门从里面打开,薛翌琛穿着一身简单的生活装,走了出来。
冥夏的房门没有关,经过的时候,薛翌琛不受控制的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皱紧眉头,走下楼。
“少爷,你要吃西餐还是中餐?”张妈眼尖,看见薛翌琛,便赶紧上前,问道。
“中餐就好。”
四周扫视一圈,没有看见冥夏的身影,薛翌琛淡淡的问道:
“冥夏出去了?”
冥夏在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朋友,否则的话,又怎么会缠着他?所以除了别墅,她还能去哪里?
薛翌琛朝着餐桌走去,发现张妈指着窗外,于是他换了个方向,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到落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