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说的是,现在大哥被那些人带走,还生死未卜。本宁家男丁就少,如果大哥因为这还不上的十万两银子出了什么差错的话……”宁尔岚手上轻缓的给已经坐到位置上的宁国安倒了杯茶,一张精致的小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话却点到为止。
果然,才脸色刚好了些的宁国安,瞬间沉下了脸。眼光中带着冷冷的质疑看向一旁的林姨娘。
宁府有一个正牌夫人和四个姨娘。
正牌夫人文氏身子骨差,又不得宠,是难再生出男丁来了。而府中四个姨娘中只有排首的明姨娘和排二的林姨娘生了男丁。
现在又是林姨娘掌着府上的中馈,如果说宁德生真的出了什么事,最终获利最大的还不是她!
虽然宁国安疼爱林姨娘,但他也决计不会让她谋算宁府的男丁。
林姨娘听了宁尔岚的话,气得袖中的指甲都要掐进了肉里。可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又被宁国安看得身子发寒,忙低着头小声道:“老爷,妾是真的想要帮大少爷将银子还上,如果老爷真不相信妾,妾可以让下人将格子里的银票拿来给老爷看……”话还没说完,又小声的啜泣起来。
“爹爹,女儿无能,闺中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什,记得女儿十岁生辰时娘亲送了一套翡翠玉饰给女儿,虽分量不重,但女儿却是想为大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宁尔岚说着就要差一旁的丫鬟,让心悦把她房中的那套首饰拿过来。
林姨娘闻言,眼中一亮。早在几年前她就眼馋那套玉饰了,期间也寻了不少借口让宁尔岚送给她,可宁尔岚那时却像是铁了心的不愿意,也就拖着到了现在。
如果她真愿意拿出来,自己只要在宁国安面前吹吹枕边风,那玉饰还不就进了自己的口袋了!
宁国安是无往不利的商人,当然也见过宁尔岚说的那套首饰,那绝对可以用一簪值千金来形容。可他又怎么能答应?传出去他还不要被汕城百姓给笑话死?
“胡闹,爹知道你担忧你那不争气的大哥,可那是你娘给你的,你就好好留着,日后切莫再说这些胡话。”
宁尔岚面上带着惋惜,地叹一声只能应是。
“那是些什么人?居然敢闯到我宁府上来?府上的护卫呢?他们都是吃干饭的吗?你平时到底是如何管教那些人的?”
今日宁国安一而再再而三的质问让林姨娘有些招架不住。“妾管治不严,愿受责罚。不过那些人着实可恶的紧,那为首的人自称是第一街的街霸万老七。”
“万老七?”听到林姨娘报了对方的名号,宁国安脸色更沉了。这万老七的确是一个不好打发的无赖!
“老爷知道这恶霸?”
宁国安沉着气,点了点头。“他说他明日还会到府上来?”
“老爷,要不明日妾便让人去寻些打手过来,不让他们进府。”林姨娘看宁国安的表情,想来那个人是真不太好对付的,可二十万两银子啊!要她怎么舍得让宁国安拿出来给那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还债。
“此时老爷我自有打算。”见宁国安不愿多说,宁尔岚也不想再这里待着。等到手中的茶凉之后,便站起身来。
“女儿不打扰爹爹休息,女儿告退了。”
“恩,你回去吧。好好照看你娘的身体。”宁国安今日故意避开林姨娘叫文氏出来做挡箭牌的事,想来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便在宁尔岚临走前不痛不痒的加了句自认为关心的话。
“是。”
宁尔岚早在心底将这个心中只有自身利益的男人看透,也就再无他感,转身走出了堂外。
她可要回去好好问问她娘,当年那嫁妆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尔岚一路走回自己的院子,院门上用一个淡棕色的模板为底,古铜色的染料挥洒的映着“静语阁”三个大字。
这是她在征得宁国安的允许后改的院名。这是她给自己前世的书房取的名字。
“小姐,你回来了。奴婢刚打算要道前院的院外去等着呢。”刚一走进院门,心悦便迎了上来,眼中还有着没有隐藏的担忧。
“恩,没事,你家小姐我能应付得来。”心悦的真诚亦是让她心暖的。在这个宅门大院中,真心对待她的人太少了,所以她更懂得珍惜。
回到屋中,宁尔岚轻啄了口心悦泡的烘焙普洱,放下手中的瓷杯后来看着她细声问道:“心悦,你可知那莫大人跟爹爹有无往来?”她之所以会询问心悦,是因为在很多时候,这些小丫鬟获取到的信息量要比她这个整日待在屋子里的小姐要多的多。
“莫大人?奴婢不曾听说他跟老爷有来往。不仅如此,莫大人和老爷还因为大少爷的事情有过过节。”心悦皱眉思索了好一阵后才将自己所知道的简明的说了出来。
“哦?”宁国安是汕城的首富,莫恒是汕城的知州。有道是官商勾结,这她这爹倒好,反倒是跟莫恒结了梁子。
虽然宁尔岚没有深入了解,但也能猜出一二。
怕不是宁国安不愿意讨好莫恒,而是莫恒不买账吧。一个讨好,一个冷漠以对,这时间一长了宁国安自然会觉得落了面子,便不再有所行动。所以,两方的关系至今都是不尴不尬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今天接触到莫恒看她的眼神之后她就隐隐的感到不安。看来还是要多了解对方的信息才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不过莫大人的官名倒是好的,但是……”心悦见着宁尔岚感兴趣,便继续搜刮自己的信息量。
“不过什么?”
“不过这莫大人的正妻在五年前病逝了之后,莫大人至今都没有再续弦成功。”
“没有再续弦成功是何意?”按道理来说,以莫恒这样的条件,想要娶一个年轻貌美的继室是很容易的事情,为什么五年了都没有再娶,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