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琅温习着下一场戏的剧本,眉头拧成了川字型。
“怎么了,”封昊走过来,“有困难?”
凌琅不作声,是为默认。
“我知道下场戏对你来说或许难了点,”封昊提醒他,“不过不要忘记,你是一个演员。”
凌琅抬起眼睛望了望他,为难的神色依旧在他眉心没有散去。
“开始!”导演一声令下,摄像师慢慢地把镜头向前推。
御书房里,凌琅一把将奏折摔在案上,“说,这奏折上写得是怎么回事?”
封昊垂着手站在一旁,虽是恭敬,但态度中也有着谏臣特有的坚定,“臣认为此事一定事有蹊跷,湖州太守为人刚正不阿、奉公守己,绝非贪图富贵、以权谋私之辈,望陛下容为臣查明再奏。”
湖州太守是封昊一手提拔的官员,掌管朝廷重要州县,为了松动这块砖头,吴冠锋私下没少出力,如今太守被人参了一本,他又怎会不趁机火上浇油,落井下石。
“人人皆知湖州太守与封相关系非比寻常,如今太守犯事,令封相去查,谁又能知封相会秉公办事呢,还是借机毁赃灭迹?”
封昊对他怒目相向,“封某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皇上心中自有定夺,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若是湖州太守果真遭人诬陷,吴相必定功不可没。”
吴冠锋见封昊这样说,口上自然不会示弱,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起来,完全把皇上当做摆设。
“够了!”凌琅怒喝。
油滑的吴冠锋见好就收,情绪激动的封昊把怒火转移到皇帝身上,“陛下若是继续轻信这种小人的话,不问青红皂白残害忠良,只怕天下人背后都要唾骂陛下一声昏君!”
“大胆!”凌琅高高举起右手,却迟迟未能落下。
“卡!怎么回事?”导演不明白凌琅的动作好端端地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凌琅的眉头更加皱了几分,他放下手,抖了抖袖子,“抱歉,重来。”
封昊酝酿了下情绪,再次将凌琅骂了个狗血淋头,“……只怕天下人背后都要唾骂陛下一声昏君!”
“大胆!”封昊已经无畏地扬起脖子,准备迎接凌琅接下来这一掌,可凌琅就像被人施加了定身咒,丝毫动弹不得。
NG了三次之后,凌琅的手终于勉强落下来,却压根没有碰到封昊的脸,软绵绵地从对方耳边划过,从某个角度看上去,更像是柔情地抚摸。
导演无奈,下令休息片刻,凌琅跟着封昊来到了人少的角落。
“你是一个演员,你要敬业一点。”
“对不起,我做不到。”
封昊叹了口气,“你现在只是在演戏而已。”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做不到。”
“拍戏的时候,你要忘记我的身份。”
凌琅想了想,“不可能。”
“看着我,”封昊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现在是一国之君,我是你的臣子,我惹你龙颜不悦,你打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凌琅认真地看了他半晌,还是回答,“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