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走!”我说。
明明我没结婚,没嫁出去,为什么还要忍受这样分别的痛苦。
“小姐,”艾德莫若说:“我可以天天送你来这里吃饭,就像我来接你一样,也可以晚上送你来这里吃饭,以后你出国我们能回来,也可以把你父母接出去,叔叔、婶婶一定还没离开中国吧?”
这就是常用招,做出一定让步,然后一段时间客观条件不允许,比如早上起晚了,就会错过一起吃早餐的机会。
“不要!你闭嘴!”我已经失去理智了。
妈妈摸着我的头发,忽然哽咽着说:“别这样,山雨。爸爸妈妈早就知道有那么一天,你们两个会像小燕子一样一个一个离开我们。”
现在气氛不对劲,我不是出嫁,妈你这语气是怎么回事?想到她话里背后的意思,更加难过。
“又不是不见面!”妈妈摸着我的头发说:“因为父母害怕你们长大出嫁,所以才会纵容你一直不找对象,不然早就动员所有亲戚给你俩说对象。现在,又不是你结婚,我们都等着你学成归来,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及时结婚,我们也不用分别的人。”
听到这句话,二十多年的失败者,杜山雨更大哭了起来,“对不起!一直让你们失望!”
“是我们做父母没能力,如果给你留一份家产,或者把你教的更好一点,也许我们都不用这么难受。”
门外又有声音传来,“小姐,你今天真的不跟我走?”
我怒了,妈妈和妹妹拦住我,被阻止,不能开门反抗,只能捶着门,“滚!滚出去!你可不可以不要吵我,不要管我,让我静一秒?你这个混蛋、坏人、王八蛋,你是黄世仁俯身,还是土匪?”
分别的情绪冲击我的所有神经,我疯了一样的开始找东西发泄,“就是为了这些!这些!”
艾德莫若给我买的手机,率先在地板上碎裂,紧接着是床头柜的灯,妈妈和妹妹已经按不住我了,门开了,爸爸和艾德莫若上来压住我,力量压上来,我忽然就失了力气。
“小姐不想做世界第一首富小姐了?”
我呆呆看着地板地某一处,摇头,“不想!”
“山雨,爸妈理解你,我们也不想跟你分开,但是……”爸爸眼红红的说:“不要像个小孩子那样耍脾气,我们不是要你攀什么富贵,你开始做这个决定没跟父母商量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我看着我自己的父亲,他的脸那么黄,甚至泛着一点点黑,他会一天天老去,他的力量会比现在更加衰弱,像无数这个年纪的男女一样。
我做的决定,我不够优秀,我想要优秀,我想要优秀的自己能撑起我自己的家,但是从大专毕业以后我做了什么?还有妹妹,因为我的无能一直被连累,我没跟任何人商量做的决定,就是为了这一个信念。
“我不知道分别会这么难过。”我眼热的说:“我不想我们一家人分开!爸爸……”
他抱住我,像哄小时候的我一样。我在这以前,一直以为自己长大了,可以独挡一面了,这一刻我才发现有时候我真的会冒出这种小孩子才会有的举动。
哭、闹,这种办法能怎么办?这是我的父母,他们会哄我、劝我,其他人呢?
我抬头看了艾德莫若,他的眉皱的那么高,他一定厌烦我,一定觉得我这么大了还不懂事,一定觉得自己惹了麻烦。
我紧紧抱着我爸爸,是啊!除了这个男人,谁还能那样纵容我?可是爸爸会老,他想要永远把我护着,老天爷不允许啊!想到这儿我有掉了一滴眼泪。
一家人都处在难过里,艾德莫若像个柱子一样高高站着,索菲亚则压根没敢进来,连偷眼看都没有。
“爸爸,我好点了。”我说。
“爸爸也不舍得你。”爸爸没有松手,缓了很长时间,他其实也无奈,在时间上我们不得不选择彼此放手。
我站起身,自己坦然捡起碎裂的手机,看着艾德莫若说:“坏了。”
“没关系!手机可以再买。”
“是啊,那麻烦管家了。”我收拾了一下衣服,说:“我去卫生间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回去。”
妈妈牵了我的手,想说什么,我对着她笑了一下,对妹妹说:“爸妈帮我连我那一份照顾着,一年后我一定会回来。”
我一个人躲进卫生间,在马桶上坐了二十多分钟,想通了,路怎么走到最后不过是分道扬镳,我们期待的不就是下一次重逢。
站在镜子前,我洗了一把脸,以后化妆、穿衣,出门开车,说一口流利的英语,管理着一个集团,我要试着走出今天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