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银屏慌忙低头,只这一督,已经让她眼眶发热,她轻声问询:“妾身只顾着看梨花,不意脚下道路不平整,怕是崴到了脚,郎君能否扶我起来?”
音色清润,尾音微微带着颤儿,尤其含羞带怯。
陶子谦盯着祝银屏的头顶,她秀美的乌发被一根玉簪挽住,在浓黑的鬓发和宝蓝色披风之间,稍稍露出一段脖颈,只这一点,也能看出玉质凝肤、绰约动人。
“出什么事了?”却是薛达的声音传来。
不该你管的倒来多事!祝银屏暗自恼怒。
“无妨。”陶子谦这才从怔愣中转醒,却不理会祝银屏,而是走向薛达,低声说了些什么。
然后才去而复返,走到祝银屏面前,伸出一只胳膊,冷淡道了声“得罪”。
陶子谦是这样冷漠的人吗?
祝银屏来不及多想,一触到他坚实的臂膀,又是一阵心旌摇荡,她起身,却又没站稳,借势向他怀里扑去。
扑了个空。
祝银屏几乎要再次摔倒,却被陶子谦牢牢抓住胳膊,拽了回来。
“小娘子崴了脚,举止该当心些。”他不咸不淡地说。
祝银屏心里波澜起伏,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可陶子谦已经拽着她往前面冷月亭走去,她只得开口问道:“妾身姓祝,小字银屏,家住东阳街新安里,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恩公?
陶子谦轻哼一声,隔了一会儿,淡漠道:“不敢当。在下姓陶,双名子谦,不过一介布衣。金陵城初来乍到,尚无定所。”
祝银屏呆住:什么?
前世初见,他分明不是这样说的。
第5章勾引这个骗子,前世他分明不是这样说……
这个骗子,前世他分明不是这样说的。
明明他该自报家门,说他已经把家搬到了金陵,在小长干附近十安街上置办了一座大宅……那也是她后来的家……
祝银屏惊惶不已,难道说这一世,陶子谦的命运在更早之前就起了变化?
胡思乱想间,陶子谦已经将她扶到了亭中坐下,他自己却不近身,站在亭子外不远不近的地方。
陶子谦不再对她惊为天人了……
光着一件事,就足以让祝银屏脑子里乱成一锅粥,百般思量都没了用武之地。
“咳。”她清了清嗓子,或者这个时候该问他年岁几许,以何为生?
“墙边似乎有个女童,朝这边探头探脑的看,是来找小娘子的吗?陶某可以替娘子把人带过来。”陶子谦背朝着她说。
祝银屏大骇,这个翠儿,果然不可以信任!
“啊,这个……兴许是,兴许不是吧……如果不是,郎君岂不是要白跑一趟,浪费许多口舌,还是别去了……”
陶子谦终于转过来看她,却眉头紧锁,脸色不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