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银屏无语,她又没多大的力气,打回去反而是自己手比较疼……而且怎么就“娘子”、“为夫”的喊上了……
她叹气:“你怎么……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呢?”
陶子谦正色:“不用给,我确实开了座染坊。”
祝银屏:“……”
和陶子谦插科打诨一番,前所未有的熟悉和亲近,祝银屏终于不再尴尬了,可又有淡淡的惆怅涌上心头。
她挑开帘子看了眼,马车已经出城,是回别院的道路。
如今两人心意相通,她名声被毁,嫁给商贾人家也合理,伯父伯母应当乐见其成。所以,嫁给陶子谦,安分守己生活,过富足优渥的日子,生上几个孩子,日后还会有很多孙子孙女,就这样而已么……
她心底的恨意和恐惧,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淡忘、消失吗?
她不觉得。
陶子谦见祝银屏忽然安静下来,一脸若有所思,淡笑了下,从怀里取出件东西,插在了祝银屏头上。
祝银屏抖了下,然后向头上摸去……
“啊!”她不敢相信。
陶子谦笑着帮她把金雀抱珠钗扶正,道:“早知道上次就该带给你。那样,你便是不心疼我,总还会心疼珠钗,就不会舍得去死了。”
“你……”祝银屏鼻子有些酸。
陶子谦把她拉到近前,“收了我的钗子,就是我的人了,以后不许再犯傻,保全自身要紧,别顾头不顾尾,知道吗?打打杀杀的事,你做不来。”
“可是……”祝银屏哽咽。
“可是你不明白,我恨他们,没办法忘掉……”
曾经转淡了的记忆,随着刘氏被害再次变得深刻,如影随形,无法忘却。
她环住陶子谦的脖颈,委屈道:“这些日子,我每天都会做噩梦,想起他们对我娘做的事……想起被他们欺负……你不知道,他打我,打得特别狠,一个巴掌下来,牙都被打掉了,我……”
被夏瑾打到晕眩、被他撕破衣服按在身下□□,至今想起来,还是让祝银屏忍不住颤抖。
陶子谦拍着她的背,沉声道:“我都懂,这些事,我自有办法,再耐心等等。”
祝银屏听出了弦外之音,她不可思议地问:“真、真的吗?你要替我报仇?”
陶子谦整理着祝银屏的乱发,修长的手指穿过发丝,轻轻重重,落在头皮上,有酥痒的感觉。
给祝银屏梳理成能见人的样子,他才缓缓说:“既为夫妇,事同一体,这也是我的仇,不是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