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何厚天去找朱医生谈曾明明的病情,朱医生给出几个方案,淋巴癌是扩散很快的癌症,如果不治疗,很难说还有多少日子,也许一年,也许三五个月。这要看病人的免疫力和身体各方面状态。
何厚天没有回病房,快开学了,他要去学院里看看,前段时间学院被记者围堵,为了找出菲姐的小男朋友,就像人家说的,无论什么绯闻,吸引眼球的也就那么几天,随后会有新的新闻取代,最后,那些曾经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事也会随之烟消云散。所以,谁在这个世界上都不是最重要的,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了,累着了自己,在别人的世界里未必激起任何涟漪。
从学院出来的时候,何厚天特别想唐佳怡,他看了看手表,这个时间,是美国的凌晨,唐佳怡一定在睡觉,便放下了电话。
有时候就是这样,有那么一个瞬间让你特别思念一个人,特别想听他的声音,可是过了这个时刻,很可能就没那么迫切了。虽然那思念仍在,但是那一瞬间会让你很难受,好像只有听到了对方的声音才会平静。
不想这时电话却响了,看着电话上面的名字,何厚天难以抑制地笑了起来。
“这么晚不睡觉?”他不知道有多激动,多高兴,嘴里却假装怪她。
“想你了呀,失眠嘛!”唐佳怡也很少这样撒娇。算上倒时差,他们才分开两天。
何厚天心底如注入清泉般欢畅,却强压制那种要冲出胸膛的兴奋,说道:“赶紧睡觉,不然,明天又要头痛了。”他知道唐佳怡有这个毛病,虽然他如此贪恋能与她多聊几句,还是用理智克制自己。
唐佳怡在电话另一端嘟起嘴,她想问他,难道他就不想自己吗?
“我也想你,但是这个时间你必须睡觉了。”何厚天似猜到了她的心思,唐佳怡不禁乐了,总算他还有点良心,“吃过午饭了吗?”
“午饭?你应该问是不是在喝下午茶。”
“啊?下午吗?”唐佳怡又看看时间,刚过零点,中国也应该是中午啊。
“你的数学一定是体育老师教的?”何厚天从来都是那么严谨,忍着笑说唐佳怡。
“不对啊,难道不是相差12个小时吗?”
“你在纽约吗?”
“没,我在西雅图啊。”
“就是喽,西雅图与中国的时差是多少?”何厚天充分发挥他老师的特质,问道。
唐佳怡很少听到他这样说话,喃喃地说:“难,难道不是12个小时?”
“你在西雅图呆了半年了,难道不知道那里和中国的时差是15个小时?你大学老师是谁?”何厚天忍着笑严肃地问她,他仿佛能看到她现在的窘态,那副样子有多可爱直接颤动着何厚天的心。
“15个小时?”唐佳怡念叨着,她还真是糊涂得搞不清楚到底是多长时间的时差,对于时间,和方向,她可以回幼儿园重读。
何厚天继续说:“好了,两个月后,何教授亲自帮你补课,现在快睡觉去吧。”
“哦。”唐佳怡伸了伸舌头,“厚天,我爱你!”
“我也爱你,糊涂虫。下次不要等晚上给我打电话,白天再打,你有头痛的毛病,不许煞夜,我反正是夜猫子,什么时候都可以打电话给我。”何厚天一再关照。
唐佳怡知道何厚天体贴她,才会这样批评她。半年前来这里是带着伤,那时候也是一夜夜的失眠,因为失去了爱,此刻又是这样失眠,因为有了爱,原来爱这个东西是这样折磨人的。
所以说,在一起才是最完美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