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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季惟知道有些劫数是躲不掉，比如韩缜熟悉他如身体一部分，比如这样伪装让他早已负重不堪，比如仇恨毁了他原本肆意洒脱心性，他也不想背负着这些东西，仇恨和漠视，去对待曾经一起披荆斩棘兄弟。

唐季惟目光炯炯盯着韩缜，他看到了他眼底乞求与不安，或许杀了他，背负得重不是顾贞观自己，而是这个刽子手。

“皇上，您要如何？再一次杀了我么？再一次让人把我扔到那个暗无天日牢狱，绝望被无数次用刑，然后再活活勒死么？你背负得起我对你信任和全心全意相待，却换来是死亡委屈不甘么？你还不起了，我也不要你还了。你放过了我父母索了我命，我谢谢你，至少你还没伤害我家人，可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听信谗言杀了自己兄弟，作为皇帝我对你无话可说，但是为曾经亲密兄弟，我至死都不会原谅你！”

韩缜不堪重力单手支撑一旁书桌上，心里流淌着血泪，自己苦苦求来结果也不过是一句“我至死都不会原谅你”罢了！

眼泪早已顺着脸颊倾泻，而心里洞开那个大坑却越来越大，那种悔恨与无助袭来得让他措手不及，杀了兄弟，他被怨恨报复他别无二话，可杀了爱人，他心甚至比死都要绝望，没有痛感了，全是一片荒芜与凄凉。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贞观，是我错了！”韩缜依靠着书桌力量，抬起泪痕肆意脸庞来看着他，歉意而不安。

窗户纸都被捅破，没什么可藏了。唐季惟轻松靠着背后门滑坐地上，心里一块大石落下，却没有一点安然之感。看着曾经呼风唤雨指点江山霸主自己面前哭得涕泗横流，像是一个犯错孩子一样不安歉疚，话虽狠，但是那是说给别人听，恨不恨，他现已经无力去考究了。

“韩缜，过往一切一笔勾销吧，我白白为你效力这么长时间也算是对得起你了，我带着父母离开，今后是盛世江山还是民不聊生都不干我们事了，不杀你是留给百姓一个英明君主，而不是原谅你。你好自为之，我先行一步了。”唐季惟揪着心窝难受万分说完，站起来垂首拉开红漆门。

后面一阵东西撞击声音，唐季惟以为是他砸了物件泄愤，却陡然感觉到一股莽撞而来大力狠狠扑到他身上来。

“你这是干什么，放手！”唐季惟被吓了一跳，腰间牢牢箍上了一双大手，像是磐石一般稳固，他差点被勒得窒息过去。

“我不同意，朕绝对不会同意你离开！贞观，留下来吧，留下来让朕花一辈子时间来补偿你，我知道错了，这是我毕生为痛悔一件事，你不要离开我，朕会用后面数十年来证明朕当初是多么懊悔多么绝望，朕这几年来绝对不比你好过一点，朕日夜难寐，无数次抱着你骨灰从梦中惊醒。贞观，看以往情分上，再相信朕一次，求你了贞观！”韩缜勒住唐季惟腰肢将头深深埋了他颈窝处，哭声闷闷说。

唐季惟气极反笑，完全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煞费苦心留下他曾经认为是逆臣贼子，这样一来不就是又回到原点，又一次要面临生死抉择了么？

唐季惟把手放门上，嘲讽说：“韩缜，我不欠你！你没有资格让我听从你调配，除非你再杀我一次，否则，这辈子我真不想再看见你了！”

这辈子，我真不想再看见你了。韩缜被这句话击中心窝，恍惚觉得下一刻就会死过去，原来，他恨他若斯。

仿佛这是一场笑话，可是演到末尾了才知道，这原来是一出悲剧，结尾时候赚取了看客眼泪，却把泪水全部覆灭了他们内心，求不得，死不得。

韩缜松开双手，将唐季惟转过身来平视着他。

韩缜眼泪干涸，深邃眸子里全部都是对他诉求绝望，看着他还站立他面前，觉得老天足够宽容了。

韩缜抚摸着唐季惟眼角泪滴，额头抵住他苍白容颜，轻轻说：“我有一句话藏心里数十年了，你要走要留我都不再求你，只是，请认真听我这后一句。”

唐季惟被他双手固脑后抵住，却不愿意直视他容貌，低头看着脚面，微微点头。

韩缜笑了，这是他三年来听到好消息，轻轻唐季惟额头落下一吻，不管他错愕与挣扎。

“观儿，我爱你！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爱你不可自拔，听我说完！从你第一次愿意伸手接纳我开始，你对于我就是无可替代存，江山皇位我努力去算计搏取，但是对于你，我是求之不得！也许我这辈子手上血迹沾染太多，命中算好得不到你。你未死之前，我就没日没夜想着该如何得到你让你心甘情愿做我未来皇后，可是，你死了，我亲自下令杀害了你。我配不上你了，我很明白。现是老天让你重活一次，我不敢再奢求你能爱上我了，只要你安然活这个世上，我定会治下一片盛世河山来保护你，无论你后秦哪个地方，我都不会让你受一丝伤害威胁。”

唐季惟抬头，说：“说完了？”

韩缜顿了一下，点头，然后，松手放开他。

唐季惟拉开门，阳光已经从远处倾泻过来，院子里染上了晨辉。耀眼眼光让他受一夜黑暗眼睛，灼痛不已。

适应了冬夜里阳光，唐季惟松开拉门手，背对着身后人说：“从此以后，各不相见！我会安分做好升斗小民，你这个帝王怕是与我桥归桥路归路了，我也送你后一句，好自为之！”

随后，迎着满地晨辉和卸下重担空虚，带着纷繁错乱感情，唐季惟头也不会离开了小院，爱恨情仇对于他来说都是尘土了，爱若何？恨若何？无爱无恨才是今生所求。

韩缜目视着唐季惟身影消失了白光之处，眼睛纵然酸涩难忍却也固执送他走远。

站逐渐明亮院子里，看着太阳带着光辉慢慢越过房顶。留不住终究是留不住，求来，求不来，对于他来说，都已经空空如也。

作者有话要说：撸得精人亡了！这算虐啵？我觉得算！

作者君渣电视剧去了，嘿嘿，去看一下娘娘霸气各种漏！

Ps：慢慢看哈，记得留言哦~我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