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清尴尬的不说话,云三娘忍住笑:“师傅且请宽坐,三娘有一事相求,万请师傅成全。”说到这三娘又是恭身一礼:“想来此曲是师傅自度而成,可否告知这是何曲?并请师傅传与三娘如何?”
传?自度,李清晕了,没法啊,这会怎么编谎话呢?我怎么就会做曲了?就是古代的宫商调我也弄不完全清楚啊?更何况是完全天书一般的古曲谱?这中国古代的曲谱李清见过一次,说天书是绝对没错的,虽然也是方块字,但是却是完全不可读的文字,只有*言传身教,告诉你这个偏旁是说手按第几弦,这个左边几划是要你手怎么拨,(要真对这玩意有兴趣,可去看金庸先生早年出版的《笑傲江湖》实体书,上面他是画了图出来的。)
“这个。。。这个。。。不是我做的。”
“三娘不敢说通晓世上全部曲子,但是坊间绝对不曾有闻适才师傅所唱曲调,且师傅唱时转折处略有凝涩,中间亦有一二不协之音,想是师傅未曾完全度成?”三娘笑道。
行家,绝对是行家,间奏确实是李清临时想的,差点走了音,和弦也随手配的,确实有不太妥帖的地方,这有些话可是一定要先说清楚,否则以后圆谎都难了,想到这,李清道:“实不相瞒,在下不通曲谱,就连文字也是略识一二,更不善书写的。”
“师傅且请坐下说话。”三娘听完李清一字一顿的说完,略觉得有些诧异,也在对面坐下。“适才听师傅所唱之词,用字平白,然意境高远,俨然颇有五代之风,想是出家人别有胸怀,敢问是何曲牌?”
五代之风?李清一听,好了,既然五代都过了,那就不是唐朝,至少是宋朝或者是明朝了,一想这里,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更急切想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了,这宋朝可算是个多灾多难的朝代啊,南宋也好北宋也好明朝也好,无不是最后亡于北方游牧民族,好不容易大难不死?能过几天安稳日子不?
“实不相瞒,在下自幼贫苦,流离失所,未曾读得书,其中曲折,亦不足于外人道矣。只蒙家母稍微教得些许文章,刚才所唱之曲,不曾定下词牌。”李清小心翼翼的答道,瞧了一眼三娘的脸色,继续说:“还有。。。。。。我不是和尚。”
“你其实也不会弹阮咸对吧?”三娘抿嘴笑着问调侃道:“既然不是和尚?那你是何人,为何如此发短呢?”
阮咸?什么阮咸?莫非不是琵琶?李清那知道这阮咸其实就是琵琶的一个种类,因为魏晋时期的“竹林七贤”中阮咸对秦琵琶的改良,所以后世又称这种琵琶为阮咸。不会阮咸很好回答,倒是为什么头发短倒是要好好解释了。
“在下姓李名清,只因家贫无所依,曾削发去那和尚庙里混过饭吃,因此才发短的。”李清想了一会,简短的答到,说谎糊弄人么,就要说的越含糊不清越好,这样日后周旋解释的余地才大。
“混到和尚庙找饭吃?莫非李公子也想日后始得碧纱笼么?”三娘听得李清说削发混饭吃,忍不住笑着调侃到。唐朝乾元年间,诗人王播年轻时家中也贫穷得要到和尚庙里混饭,和尚们讨厌他,本是先撞钟再吃饭,有一次故意吃完了饭再撞钟。王播听到钟声,走进饭堂,只见僧众早已散去,饭菜已吃得干干净净,王播无奈在墙上题两句:上堂已了各西东,惭愧阇梨饭后钟。几十年后王播发达了,又回到庙里,和尚们为了奉承他,用块名贵的碧纱把他之前的两句诗笼起来以免损坏,王播感慨的又续上两句:三十年来尘扑面,如今始得碧纱笼。三娘这么一说,倒为李清抢和尚的饭吃增加不少文人韵味了。
这个典故李清倒也是知道的,微红着脸正要继续解释下去呢,听得楼梯上脚步响起,甚是匆忙,见云三娘眉心皱起,两人都以为是若英回来了呢。
人还未见,话语清脆响起。
“三娘,简直气刹我也,施二娘不去说她,连时春春,时住住也跳槽去了楚云馆了。”
声刚落,一个年轻女子上得楼来,李清听到跳槽两个字,心里那个激动啊,可找到组织了,现代妹妹啊。各位看官是不是也一样心乱蹦啊?开心了?熟悉?也跳槽过?这样一问,好多人怕是要不屑了,咱二十一世纪新人啊,人才知道不?不跳跳槽还怎么说是人才呢?出门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还问知不知道跳槽?
切,等着吧,有你们牙全掉了的时候!
上来的这位年纪也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头上高高的挽着个垂云髻,上面插满珠翠,一身灯笼锦的绿裙上绣满芙蓉花,脖子上项链挂着胆型金坠,额间点着朵梅花,手腕上的玉镯随脚步叮当做响,她只那么扫了眼李清,根本没在意李清那见亲人一般的热切神态,自顾自的对三娘说:“三娘,你说现今如何是好?花榜马上就要开评,要是今番拿不下这状元红,只怕咱们秦时楼的教坊司也要归它楚云馆了。”
说到这只见她眼圈一红:“那个负心郎,一连七日都在楚云馆里,听说他还给虫娘写了好几首曲子,这个冤家,看下次我还会理睬与他!”说完,小嘴一抿,眼睛一眨,两滴眼泪便掉了下来。
三娘早也起身,一听此话,也是默然不语。
李清在边上一听,切,还是现代妹妹呢,思春也思得稀里花拉的,你不理睬他?看样子人家移情别恋了,来不来还两说呢。看你这小摸样标致的过分,怎么泡哥哥都不会?你穿越前没上过qq么?
见两人都不说话,李清忍不住了,干吗?他急啊,好不容易见到新新人类了,还不赶紧问问清楚,商量个明白?咳嗽一声,对绿裙女子走过去,伸出右手说:“你好,我叫李清,前不久掉河里了,不知道怎么着就穿越到这里了,这是哪里啊?什么朝代啊,你穿越过来多久了啊?”
云三娘赶忙边上说:“他叫李清,可不是和尚。”
李清一下急了:“你怎么不明白啊?我也是穿越的,我也有qq号码的,也在注册的,也看盗版的,看帖也不回的。”这一连串说出来,边上两个姑娘见他激动的大声说,都是一脸的茫然。气死了,怎么还不明白?李清一字一顿的冲着绿裙姑娘叫道:“我也跳过槽的。”
听懂了,绝对的懂了,绿裙姑娘瞪大两只眼睛,使劲抿着嘴,看了李清半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就哈哈大笑的直不起腰来,云三娘也在边上用手捂着嘴笑得象朵花。李清可毛了,两个疯丫头,这咋回事情啊?
人家笑的快倒过气,好不容易捂着肚子,忍着笑,有手指着李清:“你也跳过槽?你倒说说,你拿什么跳?跳的什么槽!”
李清简直郁闷之极了,妈的,看不起人?我哪就不算人才了?我真跳过啊,还好几个呢?
好一会,云三娘止住笑,笑嘻嘻的招呼李清坐下,自己在对面相陪,绿裙姑娘坐在低案中间主位,只是她看一眼李清,又低头笑。
云三娘轻声对李清说:“想来李公子是外乡人,不知就里,这跳槽啊,专说的是这秦楼楚馆、勾栏瓦肆的姑娘琵琶别抱,马就别槽,想来和公子所言有所不同。”
傻眼了!汗,狂汗,阿富汗,成吉思汗,汗得不能再汗!
傻眼可不光是李清吧,你们大家也一样吧,呵呵,这跳槽一词的的确确就是说妓女丢弃旧爱,另就新欢,如同马从一个槽换到了另外一个槽吃草的。你也跳过?别摇头,说的就是你,才就你笑的最欢!敢问坐台费多少?跟得哪个妈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