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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蒙佐见他赤手，也扔了刀，道：&ldo;三招之内，你放倒我，你赢，一只羊腿，我烤！&rdo;

&ldo;好！&rdo;骑士们欢声一片。

&ldo;成！大人，老黑力气大，留神了！&rdo;

&ldo;来！&rdo;蒙佐一声喝，众人立刻围成一圈，两人张开双臂，黑熊猎豹，蓄势以待。

&ldo;呀！&rdo;黑大汉怪叫一声，扑向蒙佐。蒙佐想起以前和夏侯铮对练的情形，身子微躬，看准黑大汉来势往左一闪，双手搭上他的右臂，狠狠往下一撩。黑大汉右臂一振，铁条般任由蒙佐扳着，左手飞起一掌往他后心拍去。蒙佐见他中计，腰身一扭，借着去势飞起一脚钩在他后膝，狠狠一绊，黑大汉轰然倒地，跌坐在雪地上。

&ldo;好！&rdo;骑士们齐呼。

&ldo;痛快！再来！&rdo;

&ldo;好，刀带鞘，来试试！&rdo;

&ldo;成！&rdo;黑大汉接过刀，顺势猛砍。

&ldo;啪！&rdo;两鞘相击，蒙佐又是一记飞腿，扫在他侧臀上，黑大汉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ldo;轰！&rdo;众皆大笑。

&ldo;大人用巧的，黑牛服了！哈哈，痛快！&rdo;黑大汉起身道。

蒙佐脸色一沉，目光扫过众人，四下一下子安静下来。&ldo;我刚才用的，只不过是步军兄弟们近身搏击最简单的几手，黑牛在你们中也算厉害了吧？结果呢！&rdo;他见大家低头不语，又道，&ldo;咱们马快，是优势，可如果咱们下马不能打，让别人瞧见，还以为咱们都他娘上了女人‐‐腿软，骑着打！&rdo;

&ldo;轰！&rdo;男人们发出会心的爆笑。

&ldo;黑牛！&rdo;&ldo;嗨！&rdo;

&ldo;你挑五十个兄弟，每天去步军营学搏击，学到能撂倒他们教习了，再回来！一人带二十，咱们这个千人队，要上马下马都能打！黑牛，行吗？&rdo;

&ldo;行！&rdo;黑牛挺挺胸脯，道：&ldo;学不好，你剐我，黑牛变白牛！&rdo;

&ldo;轰！&rdo;又是爆笑。

蒙佐待众人散去，拉着黑牛道：&ldo;晚上，羊腿，还是我烤。你可担着全军名气！&rdo;黑牛憨直，哈着白气道：&ldo;大人放心，老黑晓得！&rdo;

只用了十天，憋着一口气的黑牛就把整个千骑队练得比步军还会近战。蒙佐本想把这个方法推广到另外十六个千骑队，可他突然决定留一手，先试试效果再说。

黑色大军在北风中开拔，出潼关，经由风陵渡进入河东，不日进驻平阳。平阳坐落在汾水边，原本就驻有苻垠、杨安的三万余步骑，苻庄四万大军一到，顿显拥挤。三位将军合计一番，决定苻庄大军沿河北进，进屯霍山脚下的汾水河谷。不久，霍城归降。秦军兵锋直逼百里外的燕军灵石要塞。

大雪未止，天地混沌一支黑色队伍沿着汾水河谷往北疾行。千人的队伍前五百人步行，后五百人牵千匹战马。太行山脉和吕梁山脉在他们两边缩成一道峡谷，汾水从峡谷中穿过，两岸是积雪的高原。灵石要塞修建在峡谷中一小片开阔地上，扼守着南端出口夏门。北端有两个出口，汾水沿西走，通白壁关，白壁关后便是大名鼎鼎的杏花村，汾水支流峪水冲击成大片沃野；东边出口紧挨牛角山，地势险峻，沿太岳岭直通晋阳。燕军在灵石屯有两千人马，并在夏门设卡立寨，阻止秦军北上。

黑色队伍摸上夏口营寨时，只有几个士兵缩在草堆里呼呼大睡，到死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天蒙蒙亮，灵石要塞的守军正在换班，黑色的幽灵便从天而降。前队五百人一边屠杀毫无防备的燕军，一边打开寨门，后队五百人便赶着战马杀入营寨。步战骑士们翻身上马，百骑一组，呼啸着追杀四散奔走的燕军。两支黑色百骑队死死守住了北端两个出口，将燕军尽数堵在峡谷中。

灵石一战，两千燕军全军覆没，蒙佐骑士步战之法大获成功，随即在全军骑兵推广。夺下灵石，秦军便打开了通往晋阳的大门，进可攻，退可守，也获得了一个可驻扎数万人马的战略据点。苻庄全师移驻灵石要塞，带来了大批粮草军械，并擢蒙佐为前军副将。

第一章烽烟再起（下）

这一日，蒙佐在牛角山口巡视完毕，回到帐中不久，护卫来报，说有个少年要见他。蒙佐一楞，让他进来，先生了火，烘烘冻僵的手，灌了几口烈酒。

帐子被揭开，一个浑身是雪的少年站在他跟前，低低唤道：&ldo;蒙大哥。&rdo;声音似曾相识，蒙佐仔细打量着他，良久，终于喊出来：&ldo;兰陵！&rdo;他顾不得许多，一把将她拉到身前，捧着她冰凉的脸蛋，声音有些发颤：&ldo;你、你怎么来的？你爹、赤影他们呢？&rdo;

兰陵眼中薄雾化作了晶莹的泪珠，哽咽着：&ldo;我走来的。爹他们都好，我说我长大了，要来找你，爹不许，我偷偷跑出来的。我到长安，才知道你出征了。&rdo;

蒙佐一阵唏嘘，道：&ldo;你，从崤山，大冬天一路组来的？你‐‐没冻着吧？&rdo;他有些语无伦次，兰陵往他怀里一靠，道：&ldo;蒙大哥，我不管别的，我想你，就来找你。&rdo;蒙佐心中五味俱全，他终于想起临行时风雪中那个淡淡的红色身影，一切来得太突然，只在刚才，他满心还是对文鹭深深的思念，可如今兰陵千里迢迢而来，对自己情深意重，决不能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