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儿笑道:“也许你太多疑了,人上了年纪总会犯这个通病的。”
“不是我多疑!”雷震天打断张宝儿的话:“我们进攻正义堂时,他们五人中老五在外执行任务,老四和老八现在已死,老七练的不是拳术,他精通的只是兵器上的武功……”
“你的意思是?”张宝儿试探着问道。
雷震天道:“我已调查过,老六跟随我这么多年来,总共从库房里支取三百两银子,平均一个月只花三两银子。”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压抑起来,除了女色和钱财外,这世上也许只有一种东西最让男人动心——权势。
雷震天涩声道:“但不到万不得已,我决不会逼他出手……”
说完就句话,雷震天站了起来,推开房门,慢慢地走了出去。夕阳从他的肩头落下来,形成了一块巨大的黑幕。
……
冷风如鞭,不停地抽打着木板上覆盖着的一条布单,也抽打着长乐门众弟子的心。
布单慢慢从木板上滑落,一具尸体露了出来:刀条形坚毅的脸庞,坚石般冷峻的鼻梁,正是八大金刚中的老三!
一股透骨的寒意就像刀锋般刺入了雷震天的骨髓,老三是他最忠诚最得力的手下,而现在,他却成为了一具死尸!
雷震天满脸怒气道:“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
老六低声道:“在张副帮主的房里。”
每个人都盯住了张宝儿。
老六断然道:“但凶手决不是张副帮主。”
雷震天道:“哦?”
老六道:“没有人杀人后,还会把尸体留在自己的房间里。”
雷震天道:“哦?”
老六道:“老三虽然被人暗算,但他还是告诉我们一条线索。”
雷震天道:“哦?”
老六不再说话,他俯下身,慢慢地掰开老三紧握的拳头,一件器物立刻掉在了地上。
这是件奇怪的器物,似铜非铜,似玉非玉,正面刻画一缕白云,反面刻了两个字:轻霄
雷震天刀锋般的目光盯着老六,忽然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六摇头,没有人知道。
雷震天缓缓抬起头,出神地望着远方,他的眼睛空洞洞的,似乎在看着远方云深虚无缥缈处,似乎又在想起一段痛苦而又甜蜜的回忆。
他喃喃说道:“只有我知道,只有我知道……”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脸上忽然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仿佛又回到那翠绿的山谷,目光中流露出来的,也不知是惋惜,还是懊悔?
也不知过了多久,雷震天才恢复镇静,他捡起那块神秘的牌符,沉声道:“这是轻霄派的信物。”
张宝儿缓缓道:“老三一定是发现了他们的什么秘密,临死前夺下了这块信物……”
雷震天摇摇头道:“你错了,没有人能从轻霄派门人的手中夺下令牌。”
张宝儿奇道:“难道是他故意放在老三手中,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这是他们的警告?”
说这话的时候,张宝儿长吁了囗气,宇文溪临死前的设计终于奏效了。
那一天,袭击四大护法是江雨樵暗中出手的,用的正是软玉拳。当然软玉拳是宇文溪临时传授于江雨樵的,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但毕竟江雨樵功力深厚见多识广,虽然练得时间短,也能唬得住雷震天。
如今,四大护法和八大金刚如今一个连着一个折翼,雷震天今后的日子一定不太好过。他们之所以要这样做,无异是要扰乱雷震天的心神,它不但打击了雷震天的信心,更摧毁了他的意志。
张宝儿突然道:“不过,老三还是带回来一句话。”
雷震天道:“哦?”
张宝儿不再说话。
黄昏的夕阳从窗外照进来,照在木板上老三的身上,他的前胸有一处衣襟,颜色已和别的地方显著不同,就像是秋天的树叶一样,已慢慢开始枯黄腐烂了。
张宝儿上前,揭开老三的衣襟,露出了衣襟下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