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想起来了,这小子是夷牟,黑色的皮肤上总是带着爽朗的笑意,似乎、唇边尚有着两个笑涡的年轻人。
夷牟哈哈大笑,将夷狄手中之酒抢过来,一口吞进去,他懒懒的半睁开眼,对方似乎却仍不放弃过来搭话:&ldo;殿下,炎帝的部落中多绝色美人,连风后的族人都不能与之相比,您为何兴趣缺缺呵。&rdo;
清澈的嗓音柔柔响起,手中的淡蓝色圆弧轻轻围绕在身边:&ldo;玄月之弧,去‐‐&rdo;夷牟啊呀呀大笑起来:&ldo;嘿!风后,怎汝看似柔弱,心若鬼蜮,又使这利器!你们族中女子太过刁蛮啦,一点都不温柔如水咧!嘿、嘿!&rdo;
他似乎永远能将耳边的声音闲置在一旁,在他的眼中,眼前那片总是隔着一层云雾的瀑布似乎更加吸引着他,瀑布下大概是万丈深渊吧,在云雾中杳杳然然,宛若仙境。
可是,那深深的迷雾中,似乎有什么在吸引着自己一般。
&ldo;你在做什么?&rdo;
当他终于开口时,心中的迷雾似乎散去了一般,像是一种清明的灵感在心中慢慢流入,如此安详而静谧。
&ldo;我要去死。&rdo;
似乎终于听到了那个声音,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明明生如莺鸟般柔弱到脆弱忧郁,却又总是存着一种黯然的执拗。
身后的嘈杂声似乎更远了,他与她似乎被隔绝在了一个安静的世界中。他躺在草地上,隔着屏幕听着她的动作。她似乎一抹白色的幽魂,丝毫没有一点呼吸声,安静的不可思议。他在猜想,也许她有一张娇小透明的面庞,如同水滴一般毫无杂食,微微蹙着眉,似淡柳罥烟一般;又或者是平淡而没有表情的、单薄而透明。
他们之间犹如一根丝线一般,奏响着一曲静谧的心魂之曲,无需多言,那是血液中相同的感觉、相似的味道。身后的声音渐渐的淡了,他站起来拍拍青草的味道微笑:&ldo;等我们再次相见的时候,你该醒了。&rdo;
他曾并不明白,何为孤独,然而,只有遇见了那个相似的人,他反而知道了。
&ldo;啊,原来我是孤独的啊。&rdo;他笑了笑。
夜间的祭祀在篝火丛中,漆树与蒐草中的鬼魅彩绘被晕染在人的身体上,围绕着篝火点燃着怪异的祀舞。
&ldo;糺缦缦兮!蹻蹻之王!锡兹祉福!惠我无疆!&rdo;
&ldo;肃雝圣贤!配天之灵!鼚乎鼓之!在予一人!&rdo;
年轻的声音英勇嘹亮,这是胜利后的祭奠,同样是最后战场上的一首震慑之歌。
夷牟年轻的笑声又出现在他的身旁:&ldo;殿下!殿下!您驾临于此,去见见末代炎帝吧,那可真是个异常漂亮的男人,虽‐‐虽其面若泣,呵…说起来,他是您的近亲。嚯,风后,你拉扯吾作甚!&rdo;
风后几乎欲给他一巴掌。
司牧的胲将咩咩的羔羊赶过来,一边淡淡的嘲讽年轻的夷牟:&ldo;殿下的血亲沦为我族的阶下囚,你这混蛋竟然来此耀武扬威。大概是初生的时候脑袋冲着地下砸出来的,只晓得作战的蠢货。&rdo;
夷牟面上一黑,龇牙咧嘴的同他缠斗起来,司牧挥挥手中的鞭子,将一群羔羊鞭打的咩咩作响,似有所指的淡淡低言:&ldo;姜氏生于母羊身旁,连带着自己最敬仰的图腾皆送到此作宰杀的祭祀品,没落了啊…&rdo;
他靠在树旁耸耸肩,感到灼灼的眼睛皆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