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香在干什么工作?大抵是能猜得出的。但由香的真面目与北前无关。正因为无关,所以能无目的地交往。只要一想到由香就住在隔壁,感觉上就不孤单了。
大都市的孤寂北前在立志上京时就意识到了。但比起一个人在荒凉的人间沙漠里跋涉,有朋友肯定是好的。由香就是北前惟一的朋友。由香像是也把他当做朋友的。
也有几个能打打电话聊聊天的朋友。但他们离得远,不能给他朋友般的温暖。但由香就不同了。她住得离自己如此之近,随时都能让自己感觉到朋友般的温暖。
当他感冒了闷头睡觉时,她会做了热腾腾的饭和汤来看他。在东京有这样的朋友,真是件幸运的事。
今早由于由香不在,常能给他温暖感觉的隔壁就像水泥墙般冰冷了。
&ldo;由香回来的话就会变得温暖了。&rdo;
北前这样自我劝慰,将疲惫至极的身体放倒在床上。身体累塌了,全身软绵绵的,但精神却非常高昂,怎么都睡不着。这时,从隔壁方向传来了电视的声音。
总觉得声音是从由香屋子传来的。这种事从来都没发生过。由香肯定不在屋子里,但电视机却开着。忘了关电视机就出去了吗?
由香是个很认真的人。出门前会按着电视机、电灯、煤气、水龙头、钥匙等顺序一一检查。检查了一遍后还会再检查一遍。由香绝不会开着电视机就出门的。
这么说来,她是在屋里啦?要是这样,门口插着的报纸又是怎么回事呢?身体不舒服,没拿报纸就躺进被窝看电视吗?
北前担心起来。由香在自己生病时做好热饭热汤来探望自己,现在自己也不能坐视不管。
北前从地板上爬了起来。重新穿戴好,站在隔壁门前。
报纸还是没人拿。按门铃前竖起耳朵听了听室内的情况。但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电视的声音。声音的确是从她屋子里传出来的。
确定声音是从由香屋里传出来的后,北前深呼吸一口,按了按门铃。室内没有任何反应。他又按了按门铃。按完门铃,他敲了敲门,仍然没反应。北前确信,由香是出了什么事了。
为了慎重起见,北前推了推门。意外的是,门轻松地被打开了。门就没关!由香不可能不关门而彻夜不归!北前越来越感到不对头。
&ldo;七条小姐!&rdo;北前从斜开着的门缝往里打了声招呼。
&ldo;我是北前。你还好吧?我进来了。&rdo;
北前打了声招呼后侧着身子进去了。屋里的构造跟北前房间是一样的。两间屋,一间四席半一间三席。然后有个厕所跟淋浴室。三席的屋铺着地板,有个小水池和煤气台。里面是带窗的四席半的屋子,当做寝室兼起居室。
与隔壁房间交接的地方有个壁橱。壁橱的位置每户都一样,由香家的壁橱就跟隔壁北前的屋子隔开的。北前家的壁橱就设置在不与由香家交接的那一面。
北前提心吊胆地进了由香的屋子,发现由香裸着身子躺在铺着地板的四席半的那间屋,吓了一跳。进来的时候自己打招呼了,只是没人应答。但无论怎么说,还是闯进了年轻女孩子的闺房,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
&ldo;啊,不好意思!&rdo;北前惊惶失措,想离开这尴尬的地方。
由香的身体纹丝不动。不会吧?一股不祥之感直迫北前心房。北前又看了看,不是幻影。
窗帘拉着,灯已熄了,但借着窗帘的缝隙漏过来的微明的光,由香那张异常的脸清清楚楚地映在北前的眼里。由香的脸浮肿,呈暗紫色,那痛苦的表情与生前完全不一样。
&ldo;糟了!&rdo;
北前没看到屋里的电话,一下子跑到楼道里。
这时,正巧同楼的一个人经过。她被北前那惊惶失措的样子吓了一跳,站在楼道里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