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傻子才会喜欢他。到了诊所推门而入,医生和他打了个招呼,没想到近十年后还会再见到奚予洲。他们从前相处过一段时间,是在松奚予洲母亲去世后,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奚父派人撬开门发现他用剪刀把长发剪得一团糟。奚家在奚瑜前面夭折过一个大哥,算命的说男孩在他们家无法长成人,他出生后母亲听大师的话给他名中添水补阴——聚水为“洲”,一直蓄长发迷惑天命,平安无事长到十三岁。奚予洲其实不喜欢长发,小学经常偷剪刀剪掉,被母亲发现哭骂一顿,把家里的剪刀让佣人都藏了起来,只有长到一定程度才带他去修短。十三岁那年,母亲车祸身亡,他伤心过度出现报复性行为,用文具剪刀把头发全剪了,奚靳坤带人去见了这个心理医生。整整治疗了半年,奚予洲才从母亲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开始接纳自己的长发,只是性格变得越来越淡漠安静,直到初中毕业出国也是如此,所有人都觉得他长大了。“小洲好久不见。”“嗯。”奚予洲向心理医生说明了他的情况,不知道如何才能把那个烦人的傻子赶出脑子,那段记忆已经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习惯。“小洲,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傻子就是你,不是别人。”心理医生耐心说道。“不可能。”他果断否认,从记忆里可以看出傻子和他的思想行为喜好完全不一致,即使是幼年的他也没有那么幼稚。“人的性格是复杂的,显露在表面的不一定是完全的你。如果无法认同,那就只能把他关起来,永远不给他出来的机会,但是你真的能做到吗?”奚予洲还未回答,心理医生继续说:“一般人无法做到,只能去适应去熟悉,接纳完整的自己,我的建议是如果控制不了不如顺着他走,说不定你会发现,你喜欢的类型从来都不是单调的一种。”“当然,如果确实无法接受,记忆是会淡忘的,时间永远是最好的解药,你可以试着去用真正喜欢的类型替代他,慢慢的他会放弃挣扎,再也推不开那扇门。”医生说了很多,奚予洲大多数时候都是听众,只有触及到他真正反感的东西时才会反驳一两句。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奚予洲道谢离去,医生说的没错,应当找个人来代替。他给那天在医院喂他吃苹果的男孩乔霖打了电话,晚上带他吃饭。乔霖是之前在会所认识的b,人乖嘴甜活不错,出事前在他身边呆了三个多月,有往固定伴侣发展的趋势。他这个年纪不可能谈恋爱,更不可能爱上谁。男人,一切情感上的需求都可以靠性来解决。乔霖看见奚予洲来接他时简直受宠若惊,两人吃完饭直接去酒店开了房。奚予洲按着那具白嫩柔软的身体用力撞击,娇喘声连连,却不知怎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小麦色的身躯,肌肉线条紧致漂亮,高潮时浑身紧绷颤抖,会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叫他的名字。“洲哥,轻一点,求求你”乔霖祈求着,没想到一个多月没见,奚予洲在床上变得这么凶,从前他对伴侣还算体贴,今天丝毫没有顾及到他,而是一味地索取。奚予洲突然觉得没劲,松开他的脖子,让对方终于有一丝畅快喘息的机会,接着拔出来让严霖用嘴帮他草草的口射了。完事后,他没有得到彻底的纾解,心情不太好面色阴沉,长发散落在赤裸的肩臂上,眼神看得乔霖感到胆寒。“你走吧。”到底没对乔霖说重话。“洲哥,你要是玩大点,我也可以”乔霖知道,一旦今天踏出了这个门,以后再也跟不了他。奚予洲没说话,就这么坐在床上看着他,乔霖立刻爬到他脚边,伸手想要去触碰尚未软下去的性器。“你走吧,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奚予洲声音渐冷。乔霖吓得手缩了回去,“洲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立刻穿好衣服滚出了门。对方卑微祈求和狼狈的样子让奚予洲兴致全无,忍不住想到了谢沥,那人绝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两人做爱,他不够乖不够有情调,却会宠着他包容他,绝不会谄媚恭维他,更不会怕他。连续几天,奚予洲换了好几个人做,都觉得没那个劲,要么只做了一次要么没做完,全让他们走了。甚至妥协让朋友帮忙找了一款类似谢沥那种肌肉线条分明的,在床上还是像狗一样听话,又硬又闷,更加无趣。听话的不听话的,会叫的不会叫的,娇软的硬朗的,他都试过,没有一个和那人的感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