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得很慢。”江柰回他,眼神瞥向车辆中央后视镜,车内灯光打的柔和,但能把人看得清清楚楚,坐在副驾上的人呀,看不出一点微醺的醉态,也猜不透那双黑色眼眸中蕴含的危险气息。只觉得,车内的气氛突然变得热烈而紧张。吹来的晚风变成了热风,江柰脑中搜刮着仅剩不多的地理知识,各项条件代入粗糙的分析,最后得出结论,这是城市的热岛效应。“叮铃铃……”欢快的铃声响起,江柰看了一眼,是家里打过来的电话,正准备按下通话键,有人快他一步接通了电话,并打开了外放。小孩甜甜的嗓音从那边传出来,幼崽因为被外出的父母独自扔在巢穴里一样,爱撒娇爱黏人的人类宝宝也开始担忧焦虑了。他们勇敢地探出头来,喊叫着让大人快点回来,“爸爸,你还有多长时间到家呀?我和弟弟已经洗完澡了,现在在床上耶……”江柰近乎宠溺娇惯对待着自己两个幼小的孩子,听到饭饭小声的询问,他声音放软,安慰道:“那饭饭和弟弟再等二十分钟,先让婆婆带你们玩一会儿,爸爸马上就回来了。”饭饭想了想,最后糯糯地道:“好。”电话那头的人换了一个,明显语速要快许多,他着急忙慌地问:“是大针走满四个格子吗?”江柰解释,“是第二长的那根。”“好哒,粥崽看到啦,我会好好数的。”“爸爸……大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也是和你一起吗?”被软绵绵的幼崽关心着,封成言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温热的水包裹了起来,舒服得不得了。他主动回答,“嗯,大爸爸也马上回来。”告知了家里的幼崽还有二十分钟的车程,聪明黏人的宝宝我却不想这么快挂断电话,缠着爸爸要给他们解说今天的涂色本。“是上课的时候花花老师帮我们画的哦,上面有我和粥粥,爸爸和大爸爸,还有枣花。我们住在一间大大的房子里,墙壁是白色的,花园离开了很多的花,五颜六色的,还有在花上跳舞的蝴蝶……”江柰听得津津有味,捧场道:“哇~那应该画得非常漂亮吧,我迫不及待要看饭崽和粥崽涂好的画了。”粥粥突发奇想,问:“那可以把这幅画挂在家里吗?那我们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了!”“我觉得非常好。”江柰赞同这个主意,并询问一旁的孩子父亲,“大爸爸觉得挂在哪里好?”封成言一半脑子在听娇妻幼子的聊天,另外一边则是满场都胡思乱想,乍一听到有人叫他“大爸爸”,就像一只野蛮的动物闯入了秩序井然的牧场,瞬间打乱了所有的秩序。他脱口而出,“爸爸疼你。”只是不知道,他的这句“爸爸”,指的是孩子生理上父亲,还是某些固定场合的□□之词。江柰对此毫无察觉,旷了许久的身体爱上了放纵交欢,思想上却仍然纯洁的很,对这些从黄色颜料桶捞出来的东西懵懵懂懂。听到男人毫不相关的回答,好奇的目光望过去,盯着他英俊的脸庞,以为他没听到刚刚的问题,便重复了一遍,“宝宝的画可以挂在哪里?”接收到了错误的信息,并自动把它加工成有害信息的封成言这才回过神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随后建议,“大概有多大呢?挂在客厅怎么样?所有人都能看到我们一家五口。”没错,一家五口,枣花也是家里的宝宝。自从脱离到困难的流浪生活,枣花这只奶猫,在温暖的窝和美味的食物诱惑下,只经过了短短一天就接受了这滔天的富贵,心安理得地成了富豪家中养子。成日里不是伸腰睡懒觉,就是在占地面积很大的家中探险,非是饭点很难遇见。最重要的是,猫宝宝和人类宝宝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如果不是多次撒娇无果,他们甚至还要一起去幼儿园上学。挂在厅里,让所有人都看到。这个诱惑对于三岁的孩子实在是太大了,隔着长长的距离,江柰都感觉到了家里两个崽子的欢呼雀跃。趁着封成言哄孩子,他悄悄松了口气,放下心来。瞧着现在这样高兴的样子,等下回家的时候应该不会闹吧。我的乖宝宝呀,爸爸只是被妖精迷花了眼。原谅爸爸吧。他在心里带着三分愧疚地自言自语,被缠着的孩子父亲在聊天的过程中,猛地想到自己脑子里打开的黄色颜料桶又被收了回去,风吹过的温度都降了,心里的无名邪火也弱了三分。耳边不停的传来软软糯糯的声音,他从来不知道三岁孩子的语言系统能那么发达,聊上十几二十分钟话题都不带重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