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枪带棒的父子俩一下子哑了,淡定地进行了否认,叹了口气,总算能好声好气开始交谈。江柰隔着小卧室门外的几步距离,听得清清楚楚,老先生压着不满,指着两张小床中间的屏风,道:“你明天就把这个屏风给拆了,放在这里磕了碰了怎么办?”叛逆期来的格外迟的封先生这次倒是没有发表什么反对意见,反而点了点头,道:“好,我明天让人过来拆。”两人转过身来,发现站在门口的江柰,都是愣了一下,两只小兔崽子倒是蹦得快,立刻就甩掉了爷爷和大爸爸,跑了过去。从卧室里拐走了两个娃,这下又被当场抓包,封成言有点点尴尬,清了清嗓子,勉强使这件事变得合理。“房间里的床四个人睡有点挤,我想着要不要带他们来这里睡,而且儿童房是专门为他们俩设计装修的,住起来也会更舒服。”老先生也在旁边帮腔,道:“这么大的孩子要学会独立了,起码要先学会自己睡觉。我们家的饭饭和粥粥,要做个勇敢的孩子呀!”他说完,江柰摸了摸两个小脑袋,温声道:“学会自己睡觉的话,确实是能够发十朵小红花的小勇士。”粥崽低着头,撅了噘嘴巴,爸爸怎么说话骗人,明明不是这样子的。封钟文眼瞧着这件事马上就要被自己办成了,心情极好地指着那扇屏风,开口:“明天让成言把它拆了,然后让两个小的搬回来。”饭崽扯着爸爸的衣摆,听着爷爷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定了下来,不觉红了眼眶,微微哽咽着,道:“饭饭……饭饭也不是……也不是很想要勇敢!”封钟文被孙子说出来的话噎住了,饱经风霜仍然锐利的眼睛里一时间充满了不解,他的小孙孙,刚刚在说什么?倒是封成言,细细打量着两个的儿子,明明是自己想要说出来,又没是在后面逼着,却吓得像两只小鹌鹑,畏畏缩缩的。粥粥咽下口水,圆鼓鼓的脸颊动了动,捏着小拳头给自己打气,道:“我和哥哥还小,可以不做勇敢的小孩,就要和爸爸一起睡。”这回听得很清楚,封钟文皱了皱眉,不是很赞成这种行为,严肃教训道:“你们俩当然要做勇敢独立的孩子,怎么能这么喜欢撒娇呢?乖孩子才讨人喜欢,以后才有出息……”“呜呜~”自从有了爸爸以后,家里的两个确实养得娇,就像以前,如果有什么不满,大概就是不会像现在这样,当场表演火车开动。封成言收到江柰的视线,上前几步,揽着两位“呜呜”哭泣的娇宝,对着老先生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唇,随后出门去了。封钟文一口气喘不上来,眼睁睁瞧着父子三个把他当空气,眸中划过一丝愤怒。“那我现在,是说都不能说了?”“爸爸,你先听我说。”留在屋里的江柰缓缓开口,把他和孩子们几天前的约定讲了出来,“饭崽和粥崽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呢,总不能让我和成言对孩子们言而无信。”呼啸着的小火车被抱出去没多久,靠着大爸爸的胸膛逐渐平静下来,眼巴巴地望着儿童房的门,粥崽的手紧张地捉住父亲的耳朵。大概几分钟以后,江柰面带微笑的走了出来,高兴的宣布了一个好消息,“接下来的这个月,还是睡在爸爸的屋子里。”“好耶好耶~”“爸爸,爸爸,我好开心呀~”“爸爸太棒啦~”“我爱你,爸爸。也爱你,大爸爸~”“要一起睡觉呀。”刚刚的失落不满被撕了下来,揉成皱巴巴的团子,随手往天上一扔,立刻就烟消云散了。封钟文出门时,走廊上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隐隐约约的欢笑声,诉说着刚刚在这里的人是如何的开心幸福。他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回到了卧室。吴女士靠在房间的小沙发上,敷着面膜开着电视,正播放的是一档经典的美食节目,不会做饭的人也能看得津津有味。瞧着孩子父亲游魂似得晃了进来,吴书敏微微抬头看了看,按着美容仪,终是没有说什么,又把目光放到了电视上。戴着白色厨师帽的大厨手抓着大鹅脖子,用略带夸张的语气讲述着接下来应当如何控制这烧鹅,逗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吴女士心里一乐,随后又拍打着自己的唇角,尽量使面膜保持平整。封钟文疑惑地问她:“你现在怎么看这些节目了?不看财经新闻了?想做家庭主妇了?”正热衷于美食节目的吴书敏悄悄翻了半个白眼,微微侧过身子不搭话,接着看人烹制烧鹅。这节目做得可真有意思,那么大的鹅呢,难怪柰柰一个人在厨房里呆得津津有味,这看起来和财报上持续走低的曲线一样具有挑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