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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ldo;别低估我们的敌人，&rdo;雅各布斥责道，&ldo;你难道不明白，攻打圣吉米亚诺的那支部队就是美第奇家在背后资助的吗?&rdo;

&ldo;这次可不会有类似的问题，&rdo;他的外甥大吼道。在同伙面前受到指责让他很是光火，而且他对儿子维耶里的死记忆犹新。

在接下来的沉默中，贝尔纳多转身看着斯蒂法诺&iddot;达&iddot;巴科诺尼。&ldo;我需要借一套你的牧师袍去参加明早的仪式，神父。他们越是觉得身边都是牧师，就越是会觉得安心。&rdo;

&ldo;由谁来动手?&rdo;罗德里戈问。

&ldo;我!&rdo;弗朗西斯科说。

&ldo;还有我!&rdo;斯蒂法诺、安东尼奥和贝尔纳多齐声道。

&ldo;很好。&rdo;罗德里戈顿了顿，又说，&ldo;我想总体来说，匕首应该是最合适的。容易隐藏，而且在狭窄的地方非常称手。不过能带上那些武器还是好的‐‐相信等美第奇兄弟不复存在以后，我们还有残局需要收拾。&rdo;他抬起手，向他的同谋们画了个十字。&ldo;上帝与你们同在，先生们，&rdo;他说，&ldo;愿认知之父引领我们。&rdo;他扫视周围。&ldo;噢，那就这么说定了。请原谅，不过我现在得告辞了。在返回罗马之前，我还有几件事要做，而且我必须在黎明前出发。如果在美第奇家族土崩瓦解的同一天，有人看到我在佛罗伦萨，那对我可实在没什么好处。&rdo;

埃齐奥背靠墙壁等待着，直到六个人一同离去，只留下他在黑暗里。等到确信周围只剩下自己，他才拿出提灯，点燃了灯芯。

他沿着来时的路返回。狐狸正在阴影笼罩的鲁切拉伊礼拜堂等着他。埃齐奥心情沉重地把自己听到的事告诉了他。

&ldo;……要在明早的大弥撒时在大教堂里谋杀洛伦佐和朱利亚诺?&rdo;等埃齐奥说完以后，狐狸开口问道。埃齐奥看到他一时间几乎失语。&ldo;这是亵渎神明!更糟糕的是‐‐如果佛罗伦萨落入帕齐家之手，就只有上帝能拯救我们了。&rdo;

埃齐奥陷入了深思。&ldo;您能在明早的大教堂里给我安排个位置吗?&rdo;他问，&ldo;靠近圣坛，靠近美第奇兄弟?&rdo;

狐狸面露严肃之色。&ldo;很难，但也许有这个可能。&rdo;他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ldo;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埃齐奥，但这件事你只凭自己可办不到。&rdo;

&ldo;我可以试试看，而且我有出其不意的优势。并且前排的贵族里如果有好几张陌生的面孔，也许会引起帕齐家的疑心。你一定要把我安排在那儿，吉尔伯托。&rdo;

&ldo;叫我狐狸，&rdo;吉尔伯托说着，咧嘴笑了，&ldo;只有狐狸才能在狡猾方面与我相比，&rdo;他顿了顿，&ldo;在大弥撒的半小时前，和我在大教堂前碰头吧。&rdo;他看着埃齐奥的眼睛，目光带着敬意，&ldo;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帮你的，埃齐奥先生。你父亲会为你骄傲的。&rdo;

[1]一种在古代中东地区使用的语言。

第九章

埃齐奥在次日的黎明前醒来‐‐那一天是4月26日，星期日‐‐随后朝大教堂的方向走去。周围很是冷清，只有几个前去做晨祷的修士和修女。他明白应该避免他人的注意，于是费力地爬到钟楼顶上，看着太阳升到城市上空。钟楼脚下的广场渐渐挤满了形形色色的市民，其中有陪着妻子的男人，也有人带着全家老幼，有商人，也有贵族，他们都想要参与这一天的重要仪式，因为公爵大人和他的弟弟‐‐同时也是和他一同掌权的人‐‐也将会出席。埃齐奥仔细打量着那些人，等他看到狐狸出现在大教堂前的台阶上时，便绕到塔楼边最不引人注目的位置，爬了下去，动作灵活得像只猴子。埃齐奥来到狐狸身边，一路上尽量低着头，融入人群，以其他人作为掩护。他为这次盛会穿上了最好的衣服，也没有携带明显的武器，尽管有许多男性市民‐‐比如那些富有商人和银行家‐‐在腰带上都配着仪式用剑。他忍不住寻找克里斯蒂娜的倩影，却一无所获。

&ldo;你来了，&rdo;狐狸对走来的埃齐奥说，&ldo;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在过道的第三排给你留了个位置。&rdo;就在他说话时，台阶上的人们让出一条路来，一队传令官把喇叭举到嘴边，吹响了礼乐。&ldo;他们要来了。&rdo;他补充道。

洛伦佐&iddot;德&iddot;美第奇和他妻子克拉丽丝率先现身，从洗礼堂那边走来。她抱着他们的大女儿卢克雷齐娅，五岁大的皮耶罗自豪地走在他父亲右边。在他们身后，保姆带着三岁大的玛塔莲娜走来，而洛伦佐本人则抱着白色缎子包裹的婴儿里奥。他们的身后是朱利亚诺和他身怀六甲的情妇菲欧蕾塔。他们经过时，广场上的人们毕恭毕敬地弯下腰。两位负责接待的牧师在大教堂门口迎接他们，埃齐奥惊恐地认出了那两人‐‐是斯蒂法诺&iddot;达&iddot;巴科诺尼和那个来自沃尔泰拉的家伙，狐狸告诉过他，那人的全名是安东尼奥&iddot;马菲。

美第奇一家走进大教堂，那些牧师跟在他们身后，佛罗伦萨的市民们也按照地位高低依次进入。狐狸用手肘碰碰埃齐奥，随后又指了指。在人群中，他认出了伪装成助祭的弗朗西斯科&iddot;德&iddot;帕齐和他的同谋，贝尔纳多&iddot;巴隆切里。&ldo;去吧，&rdo;他急切地向埃齐奥低语，&ldo;跟紧他们。&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