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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ldo;我已经付过租金了。我有权在这儿贩卖商品。&rdo;

&ldo;抱歉，先生，但这违反了艾米利欧大人的新规定。恐怕您违规的情况相当严重。&rdo;

&ldo;我要向十人议会上诉!&rdo;

&ldo;你可没这个时间了，先生。&rdo;另一个卫兵说着，一脚踢翻了货摊的雨蓬。那人卖的是皮革制品，而那些卫兵把最好的那些塞进口袋，其余的则丢进运河里。

&ldo;下次可别再说这种荒谬的话了，先生。&rdo;说完，两个卫兵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ldo;这是怎么回事?&rdo;埃齐奥问尼罗。

&ldo;没什么，阁下。只是本地的一点小问题而已。请您当作没看见吧。现在我们即将经过著名的里亚尔托木桥的下方，它是大运河上仅有的一座桥梁，以……&rdo;

埃齐奥并不介意这个可怜虫继续口若悬河，不过他看到的景象令他不安，而且他也听到了&ldo;艾米利欧&rdo;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在基督教徒里相当常见，但却让他想起了一个人：艾米利欧&iddot;巴巴伊格。

没过多久，莱昂纳多坚持要船停下来，好让他去那个贩卖儿童玩具的市场上看一看。他径直朝吸引了他的那个货摊走去。&ldo;看啊，埃齐奥!&rdo;他喊道。

&ldo;你找到了什么?&rdo;

&ldo;那是个人体模型。是手工制造的小型模型，我们画画时用它来当模特。我想买上一两个。能不能麻烦你‐‐我好像把钱包和行李一起送到新的工作室去了。&rdo;

可就在埃齐奥伸手去拿钱包的时候，一群年轻人从他们身边挤过，其中一个还试图割下他腰带上的钱包。

&ldo;嘿!&rdo;埃齐奥喊道，&ldo;混蛋!停下!&rdo;说完，他便追了上去。他认准的那个人短暂地回了次头，拨开面前的一缕赤褐色的发丝。那是张女人的脸!她随即和同伴一起钻进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在沉默中继续观光，只是莱昂纳多抱着两只人体模型，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埃齐奥满心的不耐烦，想要摆脱作为向导的那个小丑，甚至也包括莱昂纳多。他需要时间去独处，去思考。

&ldo;现在我们的前方是著名的塞塔宫，&rdo;尼罗还在讲个没完，&ldo;那是艾米利欧，巴巴伊格大人的住所。巴巴伊格大人目前以致力于对城里的商贩进行统一管理而闻名。这是一项值得赞赏的工作，只可惜面临着城里那些下层民众的阻力……&rdo;

运河边耸立着一座高墙环绕的可怕建筑，前方是石板铺成的空地，那里的码头边停泊着三条贡多拉。就在他们经过的时候，埃齐奥注意到他先前看到的那个商贩想要进入那栋屋子。门口的两名卫兵拦住了他，埃齐奥注意到，他们肩膀上的纹章是黄底上的红色v型图案，其下方是一匹黑马，黑马的头顶是海豚、星辰和榴弹。肯定是巴巴伊格家族的人!

&ldo;我的货摊被人毁掉，我的货物也完蛋了。我要求补偿!&rdo;那商贩用愤怒的口气说。

&ldo;抱歉，先生，我们要关门了。&rdo;卫兵之一用长戟捅了捅那个可怜人。

&ldo;这事没完。我要向议会控告你们!&rdo;

&ldo;想去就去吧!&rdo;另一个较为年长的卫兵厉声道。但这时候，有个官员带着另外三人出现了。

&ldo;你在寻衅滋事，是不是?&rdo;那官员说。

&ldo;不，我……&rdo;

&ldo;逮捕他!&rdo;那官员吼道。

&ldo;你在做什么?&rdo;商贩惊恐地说。埃齐奥愤怒却又无能为力地看着这一幕，但他在脑海中记下了那个地方。卫兵们将商贩拖向了那栋建筑物，那里有一扇包铁的小门随之开启，等他进去以后又迅速关上。

&ldo;你选的这地方也许是最美的，但肯定算不上最好的。&rdo;埃齐奥对莱昂纳多说。

&ldo;我开始希望自己选的是米兰了。&rdo;莱昂纳多回答，&ldo;但工作就是工作。&rdo;

第十三章

在告别了莱昂纳多，又在自己的住处安顿下来以后，他没有浪费时间，径直去了塞塔宫，虽然在这座充斥着复杂的街巷、曲折的河道、低矮的拱廊、窄小的广场和死胡同的城市里，这并不是件轻松的事。不过所有人都知道那座宫殿，本地人也很乐意在他迷路时为他指引方向‐‐虽然他们都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自愿到那样的地方去。有一两个人提议说，最简单的方法是坐贡多拉去，但埃齐奥希望能熟悉这座城市，到达目的地时也不想引人注目。

下午的时候，他来到了塞塔宫前，尽管那儿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是要塞或是监狱，因为中央的建筑群耸立在带有城垛的高墙之内。城墙两侧的其他房屋由两条小巷分隔开来，但其后部似乎有一座高墙围绕的大花园，而前方面朝着运河的，正是埃齐奥先前看到的那片开阔区域。但就在那儿，巴巴伊格家的卫兵和一群服色杂乱的年轻人似乎正在激烈地冲突，那些年轻人似乎在嘲笑他们，随后又轻巧地避开他们挥来的长戟和长矛，朝那些恼火的卫兵投掷砖块、石子、臭鸡蛋和烂水果。不过他们恐怕只是在吸引那些卫兵的注意力而已，因为埃齐奥的目光越过他们，看到有个身影正在攀爬塞塔宫的围墙。埃齐奥非常吃惊‐‐宫殿的外墙十分陡峭，就连他在攀爬之前也会有些犹豫。但那个人轻松地爬上了城垛，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随后令人震惊地一跃而起，落在其中一座瞭望塔的塔顶。埃齐奥看得出，那人打算从那里再次起跳，落在宫殿顶上，再从那儿想办法进入内部。埃齐奥在心里记下了这条路线，以备不时之需。但瞭望塔上的卫兵听到了那人落下的动静，向宫内的卫兵同伴发出了警告。一名弓手出现在宫殿屋檐下的窗户里，射出了箭。那身影优雅地一跃，箭矢偏离了目标，在瓦片上弹开，但他的第二箭正中目标，于是伴随着微弱的叫喊声，那身影捂着受伤的大腿，步履蹒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