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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对，应该是落跑了。&rdo;

&ldo;您刚刚才说过不是自己人下的手，然后又告诉我有两个小弟逃了，您不认为他们是畏罪潜逃吗?&rdo;大鶫不解地问道。

&ldo;如果他们干得出这种事，便不用在那个鬼地方干这些小勾当，老早踩在我头上了。&rdo;对方又再干笑两声，说：&ldo;我也正在挖他们，有消息再通知你吧。&rdo;

&ldo;麻烦您了。&rdo;大鶫道谢后，按下挂断的按钮。

大鶫感到疑惑。为什么对方肯定这两个小混混是无辜的?卖毒品的，搞不好自己嗑药嗑high了，碰巧遇上路过的小妞，先奸后杀，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可是当大鶫收到对方传来的简讯，看到附件中的图片后，便完全明白。

在手机的小萤幕中，大鶫差点看不懂图片内容，凝视了五秒，才赫然发觉那些分散的红色团状物是尸块。他把图片传到电脑上，在大萤幕上看着这惨不忍睹的情景，惊骇得寒毛直竖。

如果照片中没有那些正在搜证的警员，大概会被认为是合成照片，可是大鶫明白这是记录了事实的图像。在画面下方、断成数节的粉红色块状物应该是股骨，相连着的红色细屑似乎是臀大肌的残渣。画面正中的一团东西应该是躯干，数根突出来的弯曲物像是肋骨，可是另一边却陷了下去，露出空心的胸腔。暗红色的痕迹以此为中心，在地面上往四面八方展开，而画面两旁、混着血的肉色东西，大鶫也不知道是手臂、腹部肌肉、内脏还是另一条腿的残骸。最令他感到骇然的，是在画面上方远处，有一个头颅搁在地上，乌黑细长的头发缠绕著，仿佛这头颅仍有生命，在一旁瞧着自己的身体被肢解。那张脸孔，正是大鶫从委托人手上得来的照片中所见过的‐‐那是死者和美。

没有人类能做到这一步‐‐这是大鶫看过照片后的第一个想法。

不，就连野兽也做不到吧‐‐大鶫顿了一顿，再想道。

大鶫掏出药瓶，服过药，点起一根香烟，再把注意力放到照片上。

&ldo;这的确不是两个小混混干得出来的。&rdo;大鶫心想，&ldo;问题是，这凶手真的是人吗?&rdo;

大鶫猜想，死者也许是给丢进某些机器里，被辗碎变成这副模样，可是从血迹来看，这儿是第一现场，这么狭窄的小巷如何容纳这一台机器‐‐更何况谁会移一台机器进这巷子杀人?

大鶫仔细看照片，看到一、两个形状不完整的染血鞋印。除非狮子老虎会穿鞋，否则凶手不可能是野生动物。到底和美被什么人‐‐

不，被什么东西--杀死了?

大鶫抽完一支烟，又再从烟包掏出另一支。

他很久没遇上如此令人心浮气躁的案子。

抽完第五根烟后，大鶫下了决定。

&ldo;去他的&lso;迂回法则&rso;。&rdo;

从外衣袋中取出记事簿，打开其中一页，上面有委托人提供的情报，包括和美姊姊的姓名、手机号码和地址。大鶫本来打算暗中调查，但看过照片后，他决定采用直接的调查方式，向和美的姊姊查问。他先前有好些顾虑，一来不想让警方知道他正在插手调查，二来万一凶手潜伏在死者家人身边，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可是，这一刻他连凶手是不是人类也不清楚。

&ldo;嘟嘟……&rdo;他在手机上按下和美姊姊的号码。

&ldo;只要不透露委托人的身份，便没有问题吧。&rdo;大鶫心想。

&ldo;嘟嘟……&rdo;响了近一分钟，还是没有人接。

大鶫穿上外套，把录音笔放进口袋，下楼往对面的公寓走去。大鶫所租的房间的大楼没有管理员，可是和美的公寓大厅却有一位老先生守着。

&ldo;有何贵干?&rdo;老先生不客气地问道，眯成一线的眼睛，令此刻的他看起来很像一条老狗。

大鹤本来想読称自己是和美姊姊的朋友，但心头一转，决定对这位老人家说真话。

&ldo;我是征信社的人，有客户委托我调查最近发生的凶案，我希望跟死者的家人谈谈。&rdo;大鶫掏出名片。

老先生皱起眉头，说：&ldo;不是那些八卦的媒体吧?这年头连家里死了人也不得安宁……&rdo;

&ldo;不，是死者的朋友委托的。我也希望找出凶手。&rdo;大鶫诚恳地说。

大鶫几乎从没试过坦白地进行调查，出乎他的意料，老先生好像被他的诚意打动，收起敌对的态度。

&ldo;是这样子吗……&rdo;老先生说：&ldo;不过你来迟了，由美小姐昨天已经离开哪。&rdo;

&ldo;离开了?&rdo;

&ldo;我昨天碰到她，她说要回老家。不知道是办丧事还是想离开一下，总之，这几天看她神情呆滞，花样年华被折腾成这样子，真是可怜咧。出事后有位年轻的探员时常来找她，应该是要调查和美小姐的资料吧，每天被追问过世的亲人的事，连片刻的平静也没有，不憔悴才怪。&rdo;

&ldo;这样啊……&rdo;大鶫想追问老先生知不知道她们的老家在哪儿，但冷静一想，也许面前这位老人家能提供更多的线索。

&ldo;请问您有没有见过可疑的人物在附近出没?&rdo;大鶫单刀直入地问道。

&ldo;没有，除了在废屋那边有几个常见的混混外，这儿也算得上太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