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桌前,叶向高拿出求去奏疏,犹豫了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提笔继续写了下去。
圣上不声不响,却屡有大动作。这帮子文官,还在梦中,不知大变已临,殊为可笑,可悯,亦是可恨哪!
叶向高一时走神停顿,笔尖的墨汁滴落在纸上。他连连摇头苦笑,将奏疏揉成纸团,又重新换纸再写。
…………………
烟尘蔽日,炮火轰鸣,喊杀声震天,厮杀血拼已经达到了白热化。
后金军从天光大亮便列队出营,稍作调整后,便开始猛攻广宁城。
熊廷弼派出将领,分段汛守,顽强抵抗。他则坐镇东城,直对努尔哈赤的大旗,亲自指挥作战。
到这个时候,谁都知道就是硬刚死磕,什么阴谋诡计都失去了用场。
趁着城下布置的冰冻“梅花桩”未被建奴破坏,按照计划,新兵轮番上城拒战。此时的战斗还不激烈,正是让他们见识一下,锻炼一下的机会。
当然,新兵上城作战的时间很短,大部分的防务还是由老兵承担。
即便如此,新兵的伤亡也在所难免。
建奴的箭矢如雨,实在是太密集了。城上的悬牌已经变成了刺猥,不时有守军因为防护不密而被射中。
但建奴也不好受,城上的佛朗机炮和虎蹲炮不断地打过来,成百上千的铅丸,以及不时砸来的铅球,也不断地给他们带来死伤。
双方都在发挥所长,建奴射术高,明军火炮强,就在各自的杀伤距离内展开互射,进行远程较量。
在弓箭的掩护下,建奴推着盾车逼近城墙,用车撞,用斧砍,清理着令人厌恶的障碍。
交锋看似激烈,但却是真正攻城前的准备工作。一旦城墙下的障碍清除,望台、塔梯,甚至是云梯便会扑奔而来,猛烈攻城。
鼓号声响起,已经是筋疲力弱的建奴弓箭手退了下去,又是一批冲上来替换,张弓施射。
嗖!城头上射来一箭,快如流星,正中一个建奴军官的面门,他惨叫一声向后倒去。
嗖,嗖,嗖!又是几箭连续射来,箭无虚发,射倒了好几个建奴。
“盾牌,举高!”建奴军官大声叫着,已经知道是明军的神射手在狙击。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明军的神射手居高临下,还可以躲在城垛后,通过射击孔施射。
而城下的建奴弓箭手想要把箭射过射击孔,再击中后面的明军,难度显然是太大了。
直射,那得多大的力气,多强的弓?这可是要考虑到抛物线原理滴,斜抛公式——特么的太难了呀!
嘿嘿嘿,城上的马乘飞咧嘴露出俩大门牙,冲着旁边垛口后的马五挑了挑眉毛,“行啊,兄弟,虽说照某还差了那么一点。”
马五翻了下眼睛,一声不吭地张弓搭箭,闪身移步,透过射击孔射出一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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