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祺觉得这张熟悉的脸孔莫名让人紧张,有些刻意地轻咳一声,也用普通话回答:
“以后会经常见面了,蒋总监多多关照。”
蒋洛盟明显怔了一下,盯着贺祺的眼睛,发现他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蒋洛盟皱了皱眉:“贺祺,你……你在生我的气吗?为什么要这样跟我说话?”
贺祺平淡地眨了眨眼睛,掩盖着自己心中混乱翻涌的情绪:“有吗?我一个读了两年技术学校就出来工作的人,在跟麻省理工的双料硕士、我的顶头上司表达敬意,有什么不对吗?”
蒋洛盟太久没有说过中文,听到这么长的句子,眨着眼睛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意思。
蒋洛盟低下头,轻轻笑了:
“贺祺,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在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我。我说那些只是想立住威信,显得自己名正言顺一些,并没有故意踩你的意思。我们俩什么关系,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的……”
“我们什么关系?”贺祺最怕蒋洛盟提所谓过去,语气比方才强硬了许多:“毕业后再没见过的高中校友,对我来说就是陌生人关系。”
贺祺直视着蒋洛盟的眼睛,冷言质问他:“蒋总跟我很熟吗?”
蒋洛盟带着毫不忌惮的笑意,眼神松弛而慵懒:“熟啊。”
蒋洛盟的目光毫不闪躲,挑逗过贺祺眼中的愤然,又低垂下去,在某处轻挑地扫视一番。
贺祺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误解,抑或是蒋洛盟本意如此;那被有意放轻的语调里饱含暧昧:
“毕竟在我这里,我们是知道彼此硬起来有几公分的关系。”
--------------------
小蒋:我s话说得这么好不值得海星奖励吗难道?
另:因为每个企业业务不同架构也不同,本文的营销部主要就是市场和销售的营收部门,不包括品牌建设等其它工作哦
(四)小狼
在蒋洛盟高中时期的记忆里,贺祺就像一条小狼一样。对周围一切潜藏“威胁”虎视眈眈,对任何可能发生的恶意都极其敏感,时刻做好了扑咬的准备。
蒋洛盟转学过去之后,就坐在贺祺身后的位置上——那是整个班里唯一空着没人坐的位置。
在当时的环境下,像贺祺那样,在香港上学,在深圳居住的单亲家庭孩子,并不常见于费用昂贵的国际学校。
别人放学或是走回家,或是有车来接;贺祺放学去坐地铁然后过海关。别人课间用地道的粤语聊天讲话,贺祺只是低头干自己的事。
再到后来,自从黄靖黄裕开始宣扬贺祺母亲的事;班里所有人便都不想、也不屑跟贺祺走得近了。
蒋洛盟与贺祺的第一次直接“交流”,发生在某天上午的国文课上。
虽然是国际学校,克利思廷仍然做了很多本土化的课程设置。这节课上,穿着白衬衫、黑色直筒裙的老师在讲习题,粤语说得抑扬顿挫,字字饱满,像是在唱没有音律的粤剧。
蒋洛盟看到贺祺微微摇晃的背影,显然已经被催眠得差不多了。但不知道贺祺是怎么睡的,或许是头的重量把胳膊压麻了,肘部没撑住,滑开的瞬间“啪”地一下,把文具袋撞到了地上。
现在这样,老师想不发现他在打瞌睡都难。
“贺祺,你起身讲下第三题,拣边个?”
蒋洛盟怀疑贺祺方才真的睡着了。贺祺站起来时一手紧紧扶着桌子,一手还在紧张地翻习题册,企图找到老师口中的“第三题”在哪。
“呃……”贺祺低声沉吟着,声音的颤抖悉数传进蒋洛盟的耳朵里。
蒋洛盟暗暗叹气,找好角度,悄悄伸手,在贺祺后腰上画了两遍“c”。
或许是觉得痒,贺祺的后腰蓦地轻颤了一下:
“第三题……拣a。”
教室里立刻发出低声的哄笑。讲台上的老师毫不客气地瞪贺祺一眼:“你出去千祈莫讲是我学生。你坐低喇,唔好挡住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