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整个真火派也静了下来,真火殿后面就是门主钟镇南的住处,其下隐藏着一座隐秘的地宫,地宫并不算富丽堂皇,甚至有些森然恐怖。
钟镇南身着白衣,盘膝坐着,高高在上,在他的面前有两个先天修士正在搏杀,两人都技法达到极限层次,对他们而言,只有杀掉一方才能成为门主的真传弟子。
终于,其中一方闪躲不及,被一刀削掉头颅,获胜者面露喜色,转身看向钟镇南,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只闪烁着绿油油真元光芒的手掌仿佛一只鹰爪般,猛的戳进了他的胸膛!
噗。
那先天修士的胸口多了一个血窟窿,他的生命力迅速流逝着,惊骇望着面前的人,满眼的不甘和痛恨,最终定格倒在那里。
钟镇南握着手中的心脏,面色平和,没有丝毫的煞气和喜色,仿佛只是随手拿了一件东西般波澜不惊,接着从他的袖中爬出了一柄刀…一柄软趴趴的,长着黑漆漆的手脚,刀柄上还有一对淡绿色的眼珠子的刀,那双眼珠下面裂开一条缝隙,爬到钟镇南手中的心脏上吸食起来。
那颗年轻的先天修士心脏,顿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先天修士的精血喂养,我的邪元刀刀煞已经逐渐满足不了了。可是要对金丹修士动手,那些修真者又不是蠢货,个个机警的很,宗内修士为我卖命,更不能动,邪王答应给我三颗元婴大妖的心脏,这笔买卖值得。而且大战一旦爆发,那些尸体……”钟镇南一脸平静,想到什么,还微微露出笑容。
他是在关外长大的,见多了残酷血腥,只要能得到足够力量,牺牲一切都值得。待得手中那软趴趴的刀将一颗心脏吞食干净,似乎意犹未尽,它竟然从钟镇南的袖子里飞了出去,飞到了已经没有了头颅的尸体上,手脚并用直接从其断掉脖颈的伤口处爬了进去……
待到将那尸体的心脏也吃了之后,噗。这才撕裂尸体胸腔,从中钻了出来,一对幽绿的眸子看向钟镇南,仿佛多了一丝诡异的柔情,咻,这一柄漆黑的刀飞到了钟镇南的手中。
钟镇南怜惜的抚摸着刀身…就像抚摸着自己的恋人。
一百年前,他还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年慕艾,喜欢了当时真火派门主的小女儿,可惜,当时的真火派门主为了让真火派得到朝廷庇护,一心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当初的明王为妾,所以发现他们的私情之后,毫不犹豫的废了他,将他扔到了荒山野岭喂野兽,当然…他没死,门主的小女儿对他一往情深,逃了出来,找到了他,他们在山中依偎,同生共死,历经坎坷…那段时间,他很快乐。直到后来,他无意中掉进了一处洞窟,那洞窟,是数千年前一个元婴大邪修的坐化之处,而那元婴大邪修留下的法门,最重要的便是一柄邪元刀。
邪元刀,要怎么炼制?
他永远忘不了,野兽环伺的大山里,那少女依偎在他的怀里,看着天边的第一缕阳光升起,和他说:“能和钟郎这样在一起,真好。”
“好吗?这里没有锦衣玉食,没有下人伺候,说不准,下一刻连命都没了。”
“好,只要和钟郎在一起,怎么都好,为了钟郎,我死都不怕。”
少女的话,坚定而让人感动。
那一刻…钟镇南心动了吗?他心动了,可他不仅有心动,他更有恨,恨当时的真火派,更有野心,要成为人上人。
情情爱爱…是他的追求吗?
不是吗!?
不管是不是,他永远忘不了,当他把邪元刀刺进那少女背后时,少女眼中露出的惊诧和迷茫。
那一刻,他心痛了,他后悔了,他哭了。
不过…当看到他眼中留下的眼泪,嘴里发出的懊悔嘶吼,少女却笑了,笑着伸手,擦干了他的眼泪。
如今,钟镇南成为真火派门主已经近百年,他行事低调,与世无争,性格谦和,不好女色,这么多年,连道侣都没有一个。
其实他的道侣,一直在他身边。
他树敌很少,近乎没有敌人。因为他知道,要想活的久,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树敌,起码…不在明面树敌。
突然,他手中的刀颤动起来,一双眼眸更是绿光大放。
“危险?”
钟镇南一怔。他在他的宗门内,整个真火派在他的经营下,阵法重重,门内金丹修士更有近四十多位,加上他这元婴修士坐镇,怎么会有危险?
但是他知道,邪元刀不会骗他,危机到来了,且是足以威胁到他生命的大危机!
……
真火派上下四十多位金丹修士,加上阵法,就是灵耀宗联合虎王宗都不可能轻易攻打下来,但是这次他们面对的不是关外修真者,而是朝廷的军卫,且是夏皇亲卫的天策卫。
三百多名天策卫金丹军卫,身着银白甲衣,仿佛黑夜中的修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入了真火派,阵法?
根本来不及激发,就被破了。
这些护山阵法在徐川这个破尽九星莲台三千五百阵的阵法大家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般。
一个金丹修士正放纵的和自己七个小妾耳鬓厮磨,突然六个身穿银白甲衣的军卫冲了进来,他都来不及反应,神识都没有任何发现,金丹已经破碎,头颅已经分家,而诸多女子个个软趴趴的倒在那里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