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凤凰岭的那一天,只有观来送他们。
说是&ldo;送&rdo;,其实也不过是在井沿上坐着,又吹起了凄凉哀怨的曲子。
&ldo;能吹个高兴点儿的么?&rdo;杨砚池问。
观吹完了最后一个音才抬起头:&ldo;你瞧着可不像高兴的模样。&rdo;
小米拎着两个崭新的笼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笼中正是金枝与玉叶。
&ldo;我们走了啊。&rdo;小米有点儿不舍得观,结结巴巴地跟她道别,&ldo;你保重,我会常来看你的。&rdo;
观忍不住便笑了:&ldo;常来?这世道,哪能常来呢?&rdo;
小米不由得想起了当日轰了长平镇的那一炮,脸色顿时有些灰暗。
他与杨砚池走了一段路之后,忍不住问:&ldo;将军,你愿意下山吗?&rdo;
杨砚池瞧他一眼:&ldo;怎么这样问?&rdo;
小米:&ldo;观说你不高兴。&rdo;
杨砚池:&ldo;我天生这样,不爱笑。&rdo;
小米却忐忑起来:&ldo;我们是要回杨老将军那边么?&rdo;
杨砚池:&ldo;是啊。&rdo;
小米知道他并不喜欢呆在那个家中,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两人各带着包袱,各拎着一只兔笼,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便到了山下。小米眼尖,此时忽然看到山脚处趴着一只兔子。
&ldo;金枝,你家里人。&rdo;小米戳了戳笼子里的金枝,&ldo;怎么看起来半死不活的?&rdo;
金枝从笼子里看了一眼:&ldo;嗯?这么臭?&rdo;
那兔子的气味确实不好闻,小米捂着自己鼻子,从道旁捡了根树枝,小心地把它翻了过来。
原本想着若是还有救,便和金枝玉叶一起带走,好歹也是条兔命。可没想到一翻过来,小米就大叫了一声:这兔子竟然长着一张人脸!
杨砚池连忙把小米挡在自己身后。
两人的动静惊醒了那只人脸的兔子。它已是苟延残喘,此时睁开眼看了杨砚池,不过片刻,脑袋便一歪,彻底断了气。
杨砚池被它这么一看,脑中原本一团乱的思绪突然便清明了。
他迫不及待地要说出心中真话。只是话到嘴边舌头却突然打结,说出来竟成了反的。
&ldo;我想离开凤凰岭。&rdo;他说,&ldo;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干爹那边去。我爱死外面的花花世界了,凤凰岭不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