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里面接下来的对话,就和曲谙有关了。
“如今事态愈发紧急,曲谙或许是我们掌握的唯一知情人。”萧责严肃道,“我们必须要从他身上挖掘出线索。”
曲谙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听岔了什么。
空云落不置可否,声音毫无起伏,“你待如何对他?”
“他非顽劣之人,可晓之以理徐徐盘问。若无果,再用其他手段也无妨。”萧责道。
“不必。”空云落云淡风轻道,“他既然不想说,便随他罢。”
“庄主?”萧责言语中有不赞同之意。
曲谙闻言,感到些许松心,原来空云落愿意包容他。
但下一秒,曲谙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顶灌下——
“因为他说不说,都是一个下场,便是死在我的手里。”空云落宛若呢喃,“他是那畜生的作品,我会亲自毁了。”
接下来的内容,曲谙听不到了。
他的心脏像被开了个大洞,心理和生理的痛楚同时涌了上来,他差点难以站立。
他慢慢弯下腰,手撑着膝盖,细瘦的手指紧扣出苍白的颜色。这时他居然回忆起了自己经历过的种种,心脏病发作的时候、违逆剧情被钻心之痛惩罚的时候、被双尾赤霞蜥贯穿胸膛的时候……那些痛苦,竟比不上此刻。
他亲耳听到,空云落要杀了他。
曲谙吊着最后一丝意志,步履蹒跚地走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冷汗如暴雨,手抖得连纸张都拿不起来。
心脏生疼,病发了,但他忘了还有吃药这个选项,似乎只有疼痛,才能分摊他悲伤奔溃的心情。
怎么会这样?
在确认自己喜欢上空云落时,曲谙这么问过。
如今这个问题再度出现。
其实曲谙知道答案,空云落就是这样个人,他的喜欢或许是真的,但猜忌也是真的。有过极端血腥扭曲的童年经历的人,曲谙妄图用真情打动,就显得可笑了。
空云落喜欢曲谙,和他想要曲谙死,这不冲突。
可这颠覆了曲谙的一切温情和幸福。
是我做错了么?
曲谙伏在桌上,脸上不知不觉布满了泪痕。
愚善的人,总想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仿佛认错了,便有改正的机会,事实会逆转重来,不再鲜血淋漓。
窗台上,一根冰棱直直坠落,将那两个小雪人砸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