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谙此次发病十分怪异,连宵和剌觅轮番检查他的身体,但均未发现异常。只是曲谙遭了这次罪,身体更虚弱了,断断续续的咳嗽发烧,被连宵没收了所有烟酒。
“让我死了算了。”曲谙了无生趣地望着房梁。
“别这么说。”空云落不爱听他这么说,哪怕是玩笑,于是给他喂香甜的桃子吃。
曲谙便嚼着桃肉住嘴了。
剌觅偷偷摸摸地跑过来,给曲谙塞奇奇怪怪的药包,“煮了喝,也许有用。”
剌觅说完,又贼一样地溜了。曲谙让空云落拿去煮。
空云落对这份散发着诡异气息的东西很不放心,剌觅来去匆匆的行迹也十分叫人怀疑曲谙道:“他只是把被连宵发现罢了。”
“气味古怪,不是药草。”空云落道。
“那就是虫尸。”曲谙淡然道,“剌觅不会害我。快去吧,不然屋里都臭了。”空云落只好去了。
这玩儿煮起来更难闻,是一股呛人的苦臭味儿,就连空云落也不由得眉头一皱,这根本不是给人喝的。曲谙一脸痛苦,让他端过来。空云落犹豫
“我先帮你试药,无碍你再喝。”
“别,这东西我喝了可能没事,你喝了就要命了。”曲谙道。
空云落只好把药碗递给他,不安地看着他。一旦曲谙出现一丝异样,他就立刻做出行动。哪想到曲谙一接过来,便仰起脖子一饮而尽,一碗药汤没两下就进了他的肚子。
腥、冲、苦!
曲谙的五官皱成了一团,嘴巴还要紧抿着,不让身体的防御机制反呕出来。
空云落忙接过颤抖的碗,同时递上茶杯。平时喝药从不皱眉头曲谙这一次表现得很狼狈,他就着空云落的手喝下水,是一股酸甜的滋味儿,稍稍压下了可怕的味道。
接着空云落又往曲谙的嘴里塞了一颗果脯。曲谙咂吧咂吧嘴,表情好看了些。
“何必喝得那么急?”空云落心疼道。
曲谙舒了一口气长长的气,“比起苦,我更怕疼。”
空云落顿时说不出话了,平日里曲谙表现得仿佛什么也不在乎,就连他都以为曲谙已经看淡了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可他说怕疼。痛苦和磨难,或许只教会他如何藏匿自己的脆弱。
曲谙含着果脯,神情委顿,他出声喊道:“洛洛,洛洛!”
空云落心头一跳,沉了沉气,才道:“兴许还在马厩里。”
“哦。”曲谙垂眸。
空云落了解他的习性,便道:“我去带它回来。”
曲谙蔫蔫道:“算了,我身上还有味儿,它只会刨地想埋了我。”
自从惊驰回来,黑猫就总往马厩那儿跑。
曲谙不太高兴,他每次受难后,都要摸摸柔软的猫肚子还能振奋些。他的猫不在,就只能捏被褥了。
便上前在他身边坐下,抬手放在曲谙的背上,轻轻慢慢地往下顺,无声的安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