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林听闻此言,身子猛地一震,犹如被一道灵光击中,瞬间醍醐灌顶。他连拍几下自己的脑袋,懊悔地说道:“哎呀!本王真是愚钝至极,竟如此糊涂,全然没想到这关键的一层。”
他原本黯淡的眼中重新燃起了炽热的希望光芒,激动地一把抓住邱瑞的手臂,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邱瑞啊邱瑞,多亏了你这一提醒,若这张善相的双枪之术确是有人传授,那这传授之人极有可能就是我们苦苦寻觅的定彦平啊!”
于是,杨林迫不及待地转向那曹州人,急切地问道:“这位老乡,烦请您告知我们张善相的住处,此事对本王至关重要,万望您能相告。”
邱瑞也在一旁附和着,满脸期待。那曹州人见杨林如此焦急,也不敢耽搁,赶忙详细地说出了张善相的住处。杨林和邱瑞道谢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准备顺着这条宝贵的线索继续寻找定彦平的下落。
原来那定彦平膝下无子,于是收了张善相为义子,同时张善相也是他的徒弟。定彦平也因此落得个太平,所有前来挑战的人都去找张善相,定彦平也借此机会磨砺张善相。
只是这张善相天生就生得高大,今年才13岁的年纪,便看上去已经有20出头。他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虽年纪尚小,但在定彦平的悉心教导下,已然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武艺,尤其是那一手双枪之术,更是使得出神入化。
也正因如此,当杨林和邱瑞向曹州人打听定彦平时,众人只知晓张善相,而对定彦平改了姓氏隐居之事浑然不知。
杨林带着邱瑞一路打听,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了张善相的住所。这是一座位于山脚下的清幽小院,四周绿树成荫,花草繁盛,一条清澈的小溪从旁边潺潺流过,显得宁静而祥和。
张善相正在院中全神贯注地练枪,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
听到脚步声,他停下动作,抬眼望去,只见杨林和邱瑞二人器宇不凡。杨林身姿挺拔,目光深邃,透着一股威严;邱瑞则是神情机敏,眼中透着睿智。
张善相心中暗想,这两人一看就不是寻常之辈,便以为又是前来挑战的人。于是皱起眉头,不耐烦地对着杨林说道:“小爷今日心情不佳,不想挑战。你们还是请回吧,莫要在此扰我清净。”说罢,便转过身去,再次舞动手中的双枪,呼呼生风,不再理会二人。
杨林和邱瑞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杨林向前一步,双手抱拳,提高音量说道:“这位小哥,莫要误会,我二人并非前来挑战,而是有事相求。还望小哥能听我一言。”
然而,张善相却仿若未闻,手中双枪舞得更加猛烈,枪影重重,只传来呼呼的风声,根本不给杨林继续说话的机会。杨林见此情形,也不恼怒,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张善相停下。
这张善相本就是个年轻气盛、好胜心强的主儿,平日里但凡有人前来挑战,他总是迫不及待地应下,非要争个高低胜负。可为何今日对杨林却这般不搭理?
原来是那定彦平的双枪绝技乃是四个枪头,变化多端,威力无穷。而张善相虽天赋颇高,勤奋刻苦,却也只学会了两个枪头,远未达到定彦平的境界。为此,他心里感到无比郁闷,正独自在院中苦练,试图突破瓶颈。
此刻的他满心满眼都是那尚未掌握的枪法精髓,哪还有心思去理会杨林和邱瑞这两个不速之客。他只想着如何能尽快领悟其中的奥妙,将双枪之术练至炉火纯青,好不让师父定彦平失望。
虽说以张善相目前掌握的两个枪头的枪法,在江湖中也足以独步天下,罕有敌手。但这张善相上进心极强,他深知自己与师父定彦平的差距,不甘心只停留在现有的水平。
他渴望能够将那四个枪头的绝技完全掌握,成为真正的枪法宗师。这种强烈的上进心驱使着他,让他在面对杨林和邱瑞时,根本无暇他顾。哪怕杨林二人看起来气宇不凡,不似寻常挑战者,他也没有心思去探究他们的来意。
此刻,张善相的脑海中只有那未竟的枪法,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却浑然不觉,整个人完全沉浸在对更高境界的追求之中。
杨林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善相在那全神贯注地练双枪,眼神中满是欣赏之意。只见张善相身形敏捷,手中双枪挥舞得虎虎生风,枪尖闪烁着寒芒,招式之间尽显凌厉与霸气。杨林越看越觉得这年轻人身手不凡,心中不禁暗暗赞叹起来。
他在心里暗自思量着,如果实在请不了定彦平出山,若是能将这张善相请去边疆打仗,凭借他这一身出众的武艺和这股子不服输的冲劲,想必也能有所作为,未尝不可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
想到这里,杨林不再迟疑,清了清嗓子,开口问张善相:“小哥,你这枪法甚是精妙,招式凌厉,变化无穷,本王甚是欣赏。如今边疆战事吃紧,正是需要像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一展身手。不知你可愿意去边疆博取功名,为国效力,成就一番伟业?”
此时的张善相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枪法练习中,对于杨林的问话,起初并未入耳。直到杨林再次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他才恍然回过神来。张善相停下手中动作,双枪驻地,微微喘着粗气,看向杨林。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警惕,上下打量着杨林,心中揣测着此人的来意和话语的真假。
一听到对方自称是王爷,张善相心中一惊,脸上的疑惑之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眉头紧皱,握紧双枪,厉声问道:“来者究竟是谁?竟敢妄称王爷,可有凭证?如今这世道,骗子可不少,我可不能轻信。”
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杨林,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仿佛稍有不对,便要动手。
杨林微微一笑,神色从容淡定,从怀中缓缓掏出象征身份的令牌,说道:“小哥,莫要紧张,你且看这令牌,自能证明本王身份。本王乃杨林是也。今日来此,实是有事相商。”说着,指了指身旁的邱瑞,继续道:“这位是邱瑞邱将军,也是本王的得力助手。”
张善相接过令牌,仔仔细细地端详一番,确认无误后,脸色稍缓,但仍带着几分疑虑,说道:“原来是杨王爷,失敬失敬。不知王爷与邱将军到此,所为何事?”
杨林于是把在边疆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下。他神色凝重,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声音沉重地缓缓说道:“小哥,如今边疆战事吃紧,敌寇屡屡来犯,我军将士虽个个英勇无畏,舍生忘死,奋勇杀敌,但战况依旧胶着。那些敌寇凶猛残暴,毫无怜悯之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惨状,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呐。”说到此处,杨林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悲愤与无奈。
接着,他话锋一转,目光热切地看向张善相,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开始大肆吹嘘起张善相的双枪技艺:“小哥,本王方才见你在此练枪,那招式,那气势,当真是精湛绝伦。双枪在你手中犹如游龙出海,刚猛有力,又似灵蛇舞动,变化无穷,令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本王征战沙场多年,见过的英雄豪杰不在少数,可像你这般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超枪法的,实属罕见。本王敢断言,就凭你这出神入化的双枪之术,若能上战场,定能杀得敌寇屁滚尿流,望风而逃,保我边疆太平,护我百姓安宁。”
张善相听着杨林的话语,神色间有了些许松动,原本紧绷的神情略微缓和了一些,但仍未完全放下防备,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闪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张善相此时年纪尚轻,涉世未深,加之天赋过人,平日里又备受吹捧,难免目空四海,心高气傲。听到杨林那一番不遗余力的吹嘘,不禁心花怒放,不自觉有些飘飘然,心中的好胜心和虚荣心瞬间被熊熊点燃。
他挺起胸膛,双目放光,正欲豪情万丈地开口答应杨林。
正当他嘴唇微张,话语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只听见院里屋中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声呵斥:“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乳臭未干就想上那战场!如今四个枪头的绝技你都还没学会,你可知道那战场是何等的险恶?你今年才13岁,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若是贸然上了战场,岂不是白白丢了性命?”这声音如洪钟大吕,中气十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深深的担忧。
张善相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刚刚还燃烧得无比旺盛的热情瞬间如同被一盆冰水浇灭,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畏惧的神色。他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双手紧紧握着双枪,不敢再多言一句。
杨林和邱瑞听到这声音,心中也已明了,想必这就是他们苦苦寻觅的定彦平了。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期待和一丝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