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傍晚,天气阴沉灰暗,风刮得她的风衣猎猎作响。
陈知意下了地铁一个人走在路上,车流不停穿行而过,她在脑海里想要分析利弊做出一个选择,但最后还是放弃。
地铁离家不远,她租的房子是在市中心的一片老小区,周围设施老套,房子也陈旧,但胜在地理位置,步行15分钟就能到她上班的三甲医院。
楼道的灯早就坏了,陈知意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楼梯间的水泥台阶边缘映出青苔,旁边的栏杆上都是斑驳的铁锈,角落堆满了杂物。她用手电筒照着找钥匙开门,老式的十字型铜锁里面已经生锈,拧了一会儿才勉强拧动开来,得掰开外面的铁栏杆防盗门才能进去。
房间里传来温暖的味道,简单的一居室,沙发旁边的小柜上开着几朵黄色的桔梗。陈知意脱了外套,先去洗漱了一番,打开冰箱门发现里面剩下的蔬菜,再不吃就会全部发黄腐烂。
即使并没有兴致做饭,但是因为不舍得浪费,陈知意还是忍耐住疲惫,准备煮一包火锅底料,将所有的菜都扔进去吃掉。
她蹲到厨房柜子前翻找煮锅,外面的门铃响了好几声,只好把手边翻出来的东西又塞回去,去开了门。
来的是她同一个科室的同事,赵童。
赵童和她是一个学校的校友,比她小一届,因此两人也比较亲近,她背着包搓了搓手也不客套,急匆匆问道:“官司怎么样了?”
“不是很理想。”陈知意给她拿了拖鞋让她进屋。
赵童摆了摆手没换。
陈知意把顾虑告诉她。
赵童听着头大,感叹道:“你那天上班要是不走那条路就好了。”
“如果我没走那条路,那个人可能会丧命。”陈知意平静地说。
赵童没说话了,过了会儿嘟囔:“您就是希波克拉底誓词代言人。”
陈知意把煮锅翻出来,转移话题:“我准备吃火锅,你来了正好一起。”
赵童还站在门口的地毯上,摇摇头:“我今天晚上值班,来了就是跟你说个事。”
她放低音量:“据说科室准备招新的住院医师,你得小点心,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顶替你的。”
陈知意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医院也有他们的考量,而且也不一定是针对我,外科一直都缺人。”
赵童叹了口气:“也是,不过本来应聘我们医院的人就多得挤破了头,你去年研究生毕业,来这儿一年半,还有半年就能考主治了,要是真的被吊销执照·····”
赵童的手机闹铃响起,她赶紧拿出来:“我得去医院了,你再考虑考虑。”
陈知意送走了她,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再没心情煮火锅,拆开泡面潦草解决晚饭。
锅里的水汽翻腾,陈知意站在旁边等待,感受到水珠升华,气流拍在脸上的湿润触感。
她又将事故的发生回想了一遍,她的助听器确实因为浸润雨水短暂的失灵了,无法听清楚后来李同杉的声音,但即使病人无法开口,她在看到他脚部被压的程度和症状的时候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