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不久,苏平以学兄还在茶馆那里,请辞离开,南掌生送其到外头的大门口,挥手相别。
他身旁的中年妇女,掩嘴轻笑,道:“小掌生长大了呀,懂得带朋友回家玩了,不过咋这么快就结束了啊,姥姥还没看够呢!”
“阿姨,您怎么和莺儿一样爱占我便宜啊。”南掌生撇嘴,这母女俩自从把他捡回来,自己除了衣食无忧,可是遭了不少罪。
“哎呀哎呀,怎么能说姥姥像你妈妈呢,应该说你妈妈像姥姥才对喽。”
“什么跟什么啊,谁家姥姥才三十五,谁家妈才比孩子大十岁啊!”
“亲的不行,干的就可以啊,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呀!”
南掌生无言,他知道再这样说下去,肯定是没完没了的,他就算在外头风生水起的,在家也斗不过这妇人。
尊重是一回事,真说不过也是一回事,综合之下,南掌生闭口不言,让妇人唱着独角戏。
许是妇人看出了这孩子的想法,竟是嘴角噙笑,笑得花枝乱颤,风韵犹存的成熟躯体,一直晃呀晃的。
好在南掌生还算是个人,不是禽兽,否则此刻说不定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阿姨呀,您可注意点形象吧,这还在外面呢。”
“那你是说,回家里就行了?”妇人双目一闪,当即不给南掌生回答的机会,抓住了拖进家门,随后伸脚一踢,大门重重地关上。
“来,姥姥帮你检查一下身体,乖乖的,不会痛的哦!”
“不要,不要过来啊!”南掌生被妇人一手压在桌上,根本不得动弹,四肢也使不上了力,仿若任人宰割的羔羊。
妇人伸出空着的手,扯开他高高的领子,咯咯笑道:“别担心,很快就好的,这一次阿姨会轻轻的,不会弄疼你的!”
“桌上放着的那药粉,明显就不是这么个事吧!”南掌生急得眼眶都红了,急忙喊道:“阿姨,我这病用璃月传统刮痧来治,是没用的啊!”
妇人沉吟,看着孩童背上,还有后脖颈处的黑色鳞片,惊愕道:“不可能啊,我上次明明磨掉了很多,都能看见皮肤了,怎么会……”
“都说了嘛,这病用寻常手段,是治不好的,阿姨你就先放开我吧。”南掌生被人盯着自己身上那些怪异的地方,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倒不是因为讨厌的问题,而是有一种感觉,自己是一个异类,是不讨喜的存在,是如果生在村里里,会被驱赶的灾星。
妇人放开了他,帮他穿好领子高高的衣服,这是特地定制来的,避免让人看见这孩子后脖子上的黑色鳞片。
南掌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莫名地抖了一下,然后看着微微皱眉的妇人,展颜笑道:“我没事的啦,这个病既然是从小带着的,那就是天生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天生又不是说治不好,要实在不行,我去请外国的大夫,来给你看看。”妇人轻叹一声。
这孩子自从被她和女儿捡回来后,一直很乖,不哭也不闹,真像是神了一般,可惜带着一种怪病,还治不好。
即便是历史悠久的璃月大夫,妇人也把听闻过的,名气大名气小的都请过一遍,可是没有什么进展。
南掌生反倒好像是最不担心的人,一直都是笑着过日子的,从没有在他人眼中露出过寂寞的神色,即便是从小不和同龄人做玩伴……
“算了吧阿姨,劳神伤财的,没必要。”南掌生摇了摇头,完全没了刚才那剑拔弩张的嚣张模样。
“瞎说!有病就得治,不然拖久了,身体迟早出问题,你不用说了,下个月我就出发!”妇人摆了摆手,语气决绝。
南掌生张口,却是说不出话,只能默默地点头。
屋内精彩,屋外亦是不错,苏平回到茶馆之时,那莺儿已然不知去向了,只剩下三位学兄坐在一桌。
三人皆是正经端坐着,又续了一壶茶水,听着那被赶鸭子上架的说书人,口诵古华派的精彩故事。
“三位学兄,怎地沦落至此?”苏平摇头笑道。
“唉,还不是子有嘴笨,还没说几句话,人姑娘就跑了,果然是命中无桃花啊。”颜子渊啧啧说道。
曾皙笑了笑,劝道:“好了,往事随风去,路仍在脚下,好好走。”
说着,他拍了拍冉子有的肩膀。
“这倒是无所谓,只是那姑娘临走前,说什么多注意点孩子,这是何意呢?”冉子有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苏平双眸半阖,幽幽解释道:“多半,是让子有兄您,多管管所谓的家中小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