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念捧起医书凑到灯下,细细地看着那株草,史太医见此,不由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就是好奇。”何以念嘿嘿一笑,将医书还给他。
“你这孩子又不学医,好奇这个也未免新鲜。”史太医笑着接过。
“说不定什么时候我有了兴趣,就拜史太医为师了。”何以念将药箱放在桌上,“我先回去照顾我大哥,史太医有什么事要帮忙就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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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欢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对面的床却空空荡荡,被子整齐地叠着,何以念还没有回来。
难不成帮着史太医在煎药?还是去了灶房洗澡?
自从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后,何以念对她再不如以前那般自在坦荡,尤其是洗澡,一般都是在灶房洗好了才回来,被人撞见了就说因为灶房暖和,也不再在她面前换衣,睡觉时总是背对着她,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整个后背都绷着。
照她睡觉的时间来看,他早该送完史太医,连洗澡的时间都够了,他的床却全无回来过的迹象。
不应该。
每次她受伤,他总是不肯轻离左右,尤其这次,她受的风寒不轻,他断不可能任她一人在帐中。
揉了揉太阳穴,头沉得动都不想动,受了箭伤还未完全恢复的手臂木木地疼痛,想必受了感染,她撑着床沿坐了起来,一抬头便看到了摆放在桌子上的药罐。
想必是送来的人见她在睡觉,便没有叫醒她。
她竟睡得如此沉,有人进来过都不知道。
穿上衣服靴袜,走到桌边摸了摸药罐,已经不再烫手,可见放了很长时间,她将药汁倒在旁边的小碗里喝了,披上大氅出了营帐。
“楚青,你怎么出来了,药喝了没有?”从帅帐方向过来的史太医看到她,连忙走过来,“外面风大,你现在最吹不得风,快进去。”
“喝过了。”楚清欢只拢了拢大氅领子,问道,“史太医可知楚念的去处?”
“楚念?”史太医惊讶,“他不是早就回来了?”
楚清欢眸底一沉。
“他可曾说过要去哪里?”
“没有,他就说要回来照顾你。”史太医顿了顿,象是想到什么,惊道,“他该不会去找赤珠草了吧?”
“找赤珠草?”
史太医亦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我不确定,但他送我回去时曾问过赤珠草长什么模样,我拿医书给他看过。”
说罢,便将两人的对话跟她说了一遍。
楚清欢的眸子越发深沉。
“应该不会,他知道殿下的军令,不可能明知故犯,说不定是有事在哪耽搁了。”史太医随即否定,心想那孩子再怎样也不至于那般大胆。
“嗯。”楚清欢神色不动地道,“楚念年纪小,贪玩,回来见我睡了,想必是跑谁的营帐里玩去了,史太医也不必记挂着。”
“贪玩是正常的。”史太医神色一缓,又关照了她几句,便朝自己营帐的方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