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老人眼中都是一种赞叹神色。
宴席原来位置安排。本是文皇帝坐于上首,皇族和百官分坐两边。今年因着带了诸位老人进来,倒是把这位置调整了一下。
老人居于一侧,皇族和官员居于另一侧,纯粹按照官职大小排位。却是两人一个席位。
好死不死,跟萧盛安排在一起的是顾庭。
萧盛被封了王侯,满朝文武里面,还是第一个,所以安排在了左相右相下首的第一个位置。顾庭也是肱骨之臣,也被安排在了这里。
左相右相上首最靠近文皇帝身边,还有一个位置,而且只摆了一张凳子,在两人共坐的地方显得分外醒目。
萧盛跟顾池碰了杯,说了些场面话,看着差不多了,才问道:“顾大人可知最上面那个位置坐的是谁?”
顾池扫了一眼,道:“小侯爷今年才来宴席所以不知,那个位置是专门留给陛下的弟弟,永安王爷的。”
萧盛挑了挑眉,显然没回忆起来这是谁。
顾池笑道:“侯爷是小辈,自然不知从前跟苏晏穆涧齐名的还有一人,此人守卫南藩,训练水军,挡下了南夷进攻和海岛属国的水上舰队,功名显赫一时,陛下亲封异性王。”顾池顿了顿,“——只是这人平下南藩之后便隐退朝野,说是要长伴梅花,远离尘嚣,优哉游哉自得其乐。陛下虽然允了,但念他的不世功勋,每年宴席之时都会给他留下一个上座。”
“大定寰区,一清海县,而后翩翩然凌云而逝,这个永安王,倒是个妙人。”
“可不是。”
正说着,却听那边有小黄门喊道:“陛下驾到。”
对面一阵桌椅响动的声音,萧盛看过去,看见那些老人家慌慌张张的起身,又慌慌张张的跪拜,一个个都身形佝偻胡子长长,看着只觉可怜。
她只来得及扫一眼,便跟着诸臣工一并跪下,这边却都是施施然了。
文皇帝精神烁烁的走进来,这会儿见,倒觉得比先前精神还要好了些,萧盛瞟了一眼他旁边,却陡然僵住了。
身前的顾池已经站起了身,萧盛掩住情绪,也依着吩咐坐下。
只听得顾池在旁边道:“今岁倒是怪了,怎么这位王爷竟然肯现身了?”
萧盛抿了抿唇,笑道:“陛下七十大寿,本就该大办的,想必永安王爷也有这份心思。”
顾池听着无误,也点了头,二人互相举杯,看起来倒也宾主相宜。
萧盛的目光却在永安王爷面上扫了一眼,那异性王回以她安心的一笑。
萧盛垂下了眼帘。
怎么会是易老?
然而并不容她多想,周围却传来整齐的吸气声。
萧盛向台子正中看去。
那里跪了一个无须老人。
这就是于贯?
面上却还是一副懵懂样,“顾大人,这是怎么了?”
顾池在他旁边低声说了,原来就在她心绪不宁的这么一会儿。于贯却已经跪了出来,向文皇帝禀明了乾元四十九年苏晏的那件事。
萧盛在听得过程中没有说任何话,同时也在努力抑制听到“苏晏”名字时候的身体僵硬。间或抬起头去看一眼文皇帝,发现他虽说面色铁青。眼睛里面却冷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