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禹看着柳迟迟,半晌后,问道:
“按照你的意思,我应该作壁上观是吗?”
柳迟迟笑了笑,然后点点头,说道:
“是,殿下现在不插手,倒是让梁仲禹那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他那边准备的后手完全用不上,指不定还能保一保阮家,如果殿下要硬碰硬,那么夹在中间的阮家必然倾覆,殿下应该知晓这个到底,关心则乱。”
“若是我袖手旁观,岂不是寒了阮家人的心?”梁仲渊说道。
柳迟迟看着他,淡淡地说道:
“殿下,上一次阮良的事情,您已经寒了阮家人的心,这一次您为了保住阮家,再伤一次又能如何?终归之后他们是会知道您的用心。”
梁仲渊看着她,柳迟迟眼底的冷漠与疏离,她长高了许多,整个人的体态也愈发地成熟,只可惜,他现在已经被各种事情磨得没有办法去兼顾与柳迟迟的感情了。
梁仲渊思考了很久,最后点点头,说道:
“好,就按你说的去做。”
梁仲渊吃下这颗药,然后继续处理政务,柳迟迟觉得累了,便让穆景进来,给她弄了一张躺椅,她拿着医书翻看,没一会儿就困了,穆景十分贴心地给她准备了毯子,她披上后就睡去了。
梁仲渊积累了许多的政务,原本惶惶不安的心因为柳迟迟的陪伴而渐渐安定下来,她说过会陪着自己,梁仲渊也从来都没有试过让一个女人在书房中这样陪着自己。
原来,感觉这么好,好像一切都有了归属感。
之后几天,阮家之人所犯的罪行突然间如春笋般冒出,刑部这段时间主要的工作就是在审阮家人的罪行是否是真的。
但是那些告发的人,一个个证据都备地十分整齐,要下定论其实非常简单,但是阮家并不是只有进了大牢的阮魏毅啊!
上面还有皇后,还有太子,如果太子插手的话,那么阮家人的罪行就不是那么好定的了。
刑部尚书处理地很是谨慎,甚至还亲自去问了太子的想法,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太子一句偏袒之言都没有,反而叫他秉公处理,甚至在朝堂之上,也从未为阮家的人求过一句情。
顿时百官对于太子公正无私的态度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但是还在朝堂上,原本与阮家同一站队的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太子这样的行为,拿了一群人去成全他的公正无私,实在是令人有些寒心,这样,日后谁还敢替太子卖命,指不定会被太子卖了来成全他自己。
而下了朝之后,吕湛来找梁仲禹,他也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太子会做出这样的行为,虽然现在的行为是正确的,但是却很伤人,太子往日最会的就是笼络人心,那些人替太子卖命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如今的举止,还真是令人有些摸不清了呢。
“殿下,您说这是为什么啊?太子怎么会选择这么做呢?唇亡齿寒的到底,太子会不懂吗?”吕湛虚心地求教。
梁仲禹想了一会儿,眼底掠过笑意,他低低地说道:
“不是太子,是迟迟。”
“恩?”吕湛不解地看着梁仲禹,什么叫做,是迟迟?
梁仲禹心尖柔软,她说过,阮魏毅,阮家,她绝对不会放过。
他的迟迟啊,对别人都说过,如果他背叛她,她要拖所有人下水,会把整个世界都颠倒过来,要报复所有人。
结果呢,她痛地要死掉,整个人躺在床上吐血不止,却舍不得将吕湛沈冽他们拖下水,甚至连薛齐睿与柳芷霜都舍不得牵连,所有的一切,都她自己来承担。
午夜梦回的噩梦,折磨地她眼里都是血丝,她刺了自己一刀,却又小心地避开了心脏,立刻给他止血。
他的妻子,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不是太子,是迟迟的做的,应该是她的劝的太子。”梁仲禹解释道。
“迟迟?她怎么可能劝得动太子?”吕湛不可思议地问道,转而又补充道,“迟迟不是跟我们决裂了吗?”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迟迟是真的跟他们决裂,然后嫁给了太子吧?
怎么不太对劲啊……
“她当然能……”梁仲禹低低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