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见什么防御魔法……」
我微笑:「你当然看不见,我的法术是极品。」
其实我在吹牛,只是他们无法证明。他们不敢冒险暴露自己的行踪。
「约翰?泰勒。」赖瑞缓缓说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找到方法从坟墓里爬回来吗?」
「时光旅行。」我道。「对我而言,莉莉丝的事件才刚刚发生而已。『大战』尚未开打,我是来这里寻找答案及建议的。」
「让我杀了他。」影像伯爵道。「他非死不可。他必须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没错。」赖瑞道。「但是不是现在,也不是在这里。」
在安妮的安抚之下,影像伯爵终于在火堆旁坐下。皮囊之王依然躲在墙角发抖,脸上流满泪水,脚下滩满尿液。看到他那个样子,我的心里十分难受。我从来不曾喜欢过他,但是我却一直很尊敬他。安妮?阿贝托尔和洁西卡?莎罗分别站在赖瑞?亚布黎安的两旁。他们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鬼魂,一个恐怖的幽灵,一股源自他们恶梦之中的远古邪恶。或许,我真的是。
「我哥哥汤米与你并肩作战。」赖瑞终于开口道。「在对抗莉莉丝的『大战』里。他信任你,即使他完全没有信任你的理由。然而当他们击倒他的时候,你却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他死去,什么忙也没帮。」
我无助地摊开双手。「你指控的都是一些我还没犯下的罪行,或许我永远都不会做那些事……这就是我来此的原因。我需要你们告诉我该如何防止这一切发生。」他们默默地看着我,显然不相信我的话。我向前跨出一步。在跟敌人打交道的时候,信心就是决定一切的关键,至少要表现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才行。我比了比火堆上的烤肉串,它散发出一股非常难闻的气息。「你们似乎正在准备晚餐。我可以一起吃吗?人胃口最好的时候就是在世界末日之下挣扎求生的时候了。晚餐吃什么?」
赖瑞哼了一声,说道:「这是……某只莉莉丝的后代。这些日子里,除了人类的尸体之外,我们只剩下这些东西可以吃了。大战中遗留下来不少人类的尸体,不过我们还没有退化到必须吃人的地步。暂时还没。喔,没错,人们的尸体依然躺在路边,即使大战已经结束数十年也没有腐烂。你知道,如今尸体已经不会腐烂了,不过建筑物依然会倒塌。你跟你妈对抗的最后那段日子里,各式各样奇怪的能量统统出炉,导致后来所有自然的法则统统……不管用了。如今自然界有了全新的法则。有时候我们可以好几个礼拜都不感到饥饿。我们不睡觉,因为在这个年代里,恶梦会征服我们的心智,控制我们的肉体。」
「现在要计算时间都很困难了。」洁西卡的声音像是个吓坏了的小朋友。「你看,我们根本没有用以衡量时间的依据。现在没有白昼,只有永无止尽的夜晚,所有手表都失去作用了,即使完全没坏的也一样。或许你跟莉莉丝在大战的时候已经连时间都一并毁了……」她像只小鸟一般侧过头去,但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脸。「你怎么知道要来这里找我们?」
「靠我的天赋。」我说。「以及一位天使的帮助。」
她的嘴唇微微抽动。「你总是跟一些上流人士交往,约翰。」
「我们已被天堂跟地狱遗弃。」安妮?阿贝托尔尖锐地说道。「已经没有东西值得奋斗了。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为什么要聚集在一起?为什么我们身处如此糟糕的世界里依然不屈不挠,不肯放弃?」
「我知道。」我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你们就是我的敌人。打从我出生开始就一直派人穿梭时空追杀我,要在我……毁灭夜城之前先把我除掉。」
「还有毁灭世界。」赖瑞语调平淡地道。「别以为只有伦敦,整个世界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
「我们别无选择。」洁西卡道。「这并非……」
「喔,够了!」我说。「别跟我说这并非私人恩怨!你们跟你们的痛苦使者已经追我一辈子了!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作安全感,因为我从来不敢肯定你们的杀手会在何时凭空出现,为了除掉我而杀害所有挡路的人!我的一生都因为你们而变成活生生的地狱!」
「整个世界都因为你而成为活生生的地狱。」影像伯爵道。「我们会这么做还不是为了要阻止你。」
「我根本什么都还没做!」
「但是你会做,约翰。」洁西卡道。「你会的。」
我强迫自己控制情绪,毕竟我是来寻求他们帮助的。有一个问题我还没问。一个我必须知道答案的问题。
「苏西呢?」我问。「霰弹苏西在哪里?」
赖瑞似乎有点惊讶。「你以为会在这里见到她?」
「她跑回来杀我。」我说。这话令我心痛,但是我还是强迫自己说出口。「她说她是跟你们一伙的。我就是因此而穿梭时空来到这里。我要知道更多。未来并非既定,一切绝非无法改变。告诉我你们所知的一切。告诉我只有你们才知道的事情。」
「她自愿让我们改造成杀手。」赖瑞道。「你知道她是自愿变成……那个样子的吧?」
「是。」我说。「她有说。我们之间向来没有秘密。」
洁西卡紧紧拥抱泰迪熊,下巴靠在破烂的熊头上。「她没有回来。我们假设她死在你手上,就和其它的杀手一样。她后来怎么了,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