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峤收回手,问:“你生气了?”
“臭直男,如果你面前的人是个弯的,你这话就是令人心碎语录1,一群基佬会排着队骂你。”
“你也说过你是直男。”韩峤察觉到谢锐言情绪有点不好,指出,“你还说,基佬都没有我肉麻,所以这段时间我有所收敛。”
“你记起你喝醉以后发生什么了?”
“只记得一两句话,你不喜欢被我叫各种奇奇怪怪的绰号。”
“韩总知道就好。”谢锐言有些迷惑,“那你居然已经收敛了吗?”
好像是,不怎么叫宝贝了。但是就这一点,谢锐言早已免疫,甚至还有点儿想念。
“小谢,我试着理解你,不过很多时候,一个人并不能百分之百理解对方,如果你生气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好就你生气的点和你道歉,别让小矛盾拖成闹别扭,我会觉得不舒服,会失眠,会整晚睡不好。”
“韩峤,我也搞不清楚你到底是坦诚还是在撒娇。”
谢锐言心说,怕了你了。
他咽下鱼肉,舌尖卷着残留的汤汁,胃里也暖了起来。
“我没有生气,只是想不明白。我就是刚想到,直男就不能喜欢男人吗?直女就不能喜欢女人吗?如果换过来,有没有可能性?双性恋又是怎样一回事?我想不明白。”
“我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应该不多,科普上总说是基因问题,性取向是天生的。”韩峤摇摇头,重新拿个碗,盛了碗鱼汤,“有机会的话,真想见一见这样的人,讨论一下直男喜欢男人的心得。”
“为什么讨论?”
“因为想知道。”韩峤慢慢地拿勺把滚烫的鱼汤搅温,“讨论回来也可以分享给你听。”
韩峤又把碗推了过去:“你的汤。刚看你被烫了一下,现在可以喝了。”
谢锐言又感动又生气,韩总是个务实的人,他不该和他就这一点问题较劲,没结果。
“我有姬佬爱上直女的心得,韩总想听吗。”
韩峤面露好奇:“怎么?”
谢锐言把鱼汤一饮而尽,然后陷在回忆之中。
“我有位不错的朋友,她很可靠,我遇到了困难的时候,只要她有时间,总会出现,想办法和我一起理性地分析,怎么解决问题。”
他和韩峤说起了贺桐,隐去她的姓名。
但贺桐更多的,是在帮助他后获得“我帮了她弟弟”的满足感,是透过谢锐言的脸庞,凝望他的姐姐。
在这样的凝视之下,谢锐言总觉得,他莫名寂寞。其实不然,他在对方的帮助下获益良多,而朋友本人,也许才是那个寂寞的人。
“她是个坚强好胜、凡事力争上游的人,但遇上了感情,却脆弱又温柔。”谢锐言无意识地触碰着餐铃的花纹,触觉抚平了他心头涌起的孤独感,“她就像一棵树,提前落掉了叶,开了满树的繁花,却徒劳无用地守着另一棵不会开花的树。”
韩峤听了,若有所思,片刻后问:“晚上看电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