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烧。
李平安准备研究研究给李云自己做砚台了,甚至连纸张都准备自己搞。
但是书这东西,还是必须得买回去的。
前些日子,大张旗鼓地买书不合适,李家毕竟是个穷苦家庭,买多了容易被人怀疑。
甚至没准儿他前脚买了书,后脚就有人偷偷报官去了。说老李家有来路不正的钱财。
但是最近赚了很多钱,很多人家都知道老李家发财了,该花钱的时候,就不必那么犹豫了。
书架的不多,大康现在刚开始盛行雕版印刷术,但是印刷的书籍以佛经为主,甚至书架上还有竹简,着实恐怖。
至于其他的书籍,大多数都是书生们自己抄出来,拿出去卖的。
抄书人这个职业绵延了很久,战国时期张仪、苏秦二人,都是好学的积极分子,穷的时候就卖头发过日子,后来还是吃不上饭,就光着头靠给人家抄书过日子。
甚至于到了鲁迅先生的时候,还有个孔乙己抄书为业,窃书为生。
不过李平安看了看,心中感慨,这些读书人也真没节操。
现在的抄书价格,比自己读书的那时候,竟然贵了将近五成有余。
比如说时下比较流行的一本叫做《大康新语》的小说,作者不知道从哪儿道听途说了一些朝堂上的决策的东西,便写了那么本书。
读书人了解时政无门,就拿回来看。
李平安瞅了瞅,单单是这本书,就有二十几个手抄版本,而且很多书从第一页开始,就有文字上的错误。
李平安看的头发,一直翻到了比较靠前的基本,才发现了一本勉强他可以接受的。
这一本一看读书人在抄写的时候就比较用心,字迹也很是流畅,还有就是李平安看着非常眼熟。
这莫不是我哪个同窗写的吧?
李平安认真地盯着瞅了瞅,书斋的掌柜笑吟吟地说道,“平安兄,你真的是好眼光,这本书乃是南越国的书生胡德文抄写的,除了正文的圣人和臣子的对话之外,他还写了点评,以及事情大致的脉络,很适合了解朝中的大事。”
李平安吃了一惊,倒不是说对方的点评和事情的脉络写得有多清晰。
而是上面写着胡德文三个大字。
这家伙不是在宋家当清客吗?怎么跑出来抄书了?
一边儿的李鲲则是惊讶的说道,“伯伯,你认识我三叔呀?”
掌柜的笑着抚摸着胡须说道,“你三叔勇斗周县尉的事迹广为流传,那日在县衙审问,在下也是亲眼目睹的啊,如何不认识。”
李平安拉了拉李鲲,示意他别乱摸,尤其是那些摆在书架底层的春宫图,小孩子还不到看这些书籍的年纪,他看向掌柜地问道,“这胡德文最近怎么抄起书来了?他不是在宋家做清客?”
掌柜的想起了李平安跟宋家的关系,犹豫了片刻,压低了声音说道,“现在市面上传,宋家跟反贼有勾结,胡书生虽然是读书人,但是不齿与此等人为伍,跑到官府告发,结果被县衙的官差乱棍打出。”
“现在胡书生没有了活路,一边儿在归康堂教流落到大康的南越书生读书,一边儿抄书为业。不过听说上面对他的付出非常满意,明年很有可能举荐他为官呢。”
所谓的归康堂,其实就是大康为了宣扬自己是天朝上国,建立的学府组织,主要是学**康的官话,目的是为大康培养人才和带路党。
这些人有一定的机会为官,即便是不能为官,学会了大康的知识和风俗,也能回国,改变更多读书人阶层对于大康的认知。
李平安并未对胡德康的事情发表什么评论,而是最后选定了几本启蒙书,走出了书斋。
李鲲和**两个小子,是不是的看着三叔手里的书,脸上的笑容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