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后,姜韫垂下眼睫道:“妾自知无法与侯爷的仕途比拟,还是和离吧。妾无法生养,未提前告知侯府,便是过错,侯爷便以此休了妾也好。”
沈煜怔了半晌,万没料到她竟会提和离。
这两个字听起来就刺耳。
不是想杀他吗?
跑什么?
情绪在他眸中翻涌,怒火比心痛更胜一筹,他猛地低头狠狠吻她,好让她不要再说些令他生气的话了,间隙里咬牙切齿地道:“你做梦。”
他气势汹汹,目光锐利如刀。姜韫却反倒渐渐冷静下来,任由他吻着,掀起眼皮子瞧他。
她以为她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无非是让他在官场上的利益和她之间选一个罢了。
有什么好犹豫的?
两全其美才是做梦呢!
然沈煜不松口,她也没办法,只能不冷不淡地继续耗着,再思忖其他的对策。
直到天快亮时,二人才疲惫地睡去,各自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
翌日,姜韫醒来时,沈煜正站起身披上外袍。
他好似昨夜的争执皆没发生过似的,听见动静转过头来对她道:“醒了便起身吧。今日不是岳丈的寿辰吗?我陪你一道去一趟姜府。”
她眯眼瞧他半晌,委实弄不懂他到底是何意,顿了好一会儿才招手让锦瑟过来服侍她起身梳洗。
二人到姜府时,姜禄出来迎他们入内,视线在二人之间游移了片刻,面色和煦地与沈煜攀谈。
沈煜则仍是那副面无波澜的样子,时不时与姜禄搭几句话。
这一出寿宴气氛无比诡异,平静的湖面之下暗藏波涛。
宴罢,她起身回自己院子里去取佛经,打算再抄一抄静静心。
锦瑟帮她翻找她从前最常抄的那一卷,她在案前信手翻了一下先时在闺中读过的书。
佛经找出来了,锦瑟将之递给她,觑着她的脸色,忍不住问:“娘子,分明您也难受,又何必同侯爷置气?”
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对,锦瑟一早便瞧出来了。
姜韫垂着眼睫不作声。
锦瑟瞧她这样子,便为她心疼,却又不知结症在哪,忽然想起那盆让她慌忙丢掉的花,不由又问:“娘子,您前夜把醒酒汤倒进花盆里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