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愿在谢府过了一阵安宁日子。
外头却不太平起来了,北境战乱骤起,句骊率八万大军压境,京城大震,急急调兵遣将。
消息传到关东时,姜韫正同谢如锦一道在书画铺子里闲逛。两人一连在府中闷了好些日子,这日才起了心思出来透透气。
姜韫觅得了一幅前朝大家的字画,正细细欣赏之时,闻得那掌柜几句低喝厉骂。
“真是皮痒了欠收拾,区区一个句骊,也敢在我大梁边境撒野。今岁当真是战乱迭起,前头才刚把突厥人赶出去,这下又不得安生。”
姜韫动作一顿,掀起眼皮子瞧了眼正和小厮低语的掌柜。
那掌柜察觉了,忙不迭堆起笑近前来,恭声问:“娘子可要拿下这副字画?十几年难觅的真迹,费了大功夫弄来的,很是难得。”
姜韫瞧了眼锦瑟,见其几不可察地摇了下头,不由微蹙了眉,旋即转头将字画递还回去,轻声道:“不必了。”
回府的路上,谢如锦咋舌感叹:“就那么一幅字画,竟价值百两真银,真不是漫天要价?”
姜韫莞尔,道:“是难得了些。”
若不是匆忙离京,未带够银子傍身,今日便将之买下来了。
谢如锦掀开车帘,百无聊赖地望着车外人潮,隐隐有只言片语钻入耳中。她扭过头来,皱着眉侧头问:“表姐你可听闻,北境起战事了?”
如今乃是大梁初开国,谢如锦也是经历过乱世动荡的人,言及此不由有些忧心忡忡:“不会打到关东来吧?”
姜韫正垂眼轻抚手中团扇的绣面纹路,闻言也未抬眼,很干脆地道:“不会。”
谢如锦愣了一下,转过身来问她:“表姐怎生如此笃定?北境离关东也不过几日的路程……”
姜韫顿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自然是因沈煜决不会教胡人践踏大梁疆土。
“有你表姐夫坐镇关东呢。”她淡声道。
谢如锦这才想起她这位表姐夫在战场上的赫赫威名,眨了眨眼,又忍不住问:“表姐夫此次要出征吗?”
姜韫沉默下来。
按她的推算,皇帝定然会调用沈煜,且八成是派沈煜率领幽州铁骑做先锋,抵御句骊。至于京中调派来支援的大军由何人领兵,尚难推断。
幽州驻兵应当仅有两万余。
皇帝登基时,便严控地方军势力,依规制,幽州守军绝不会过三万之数。
而句骊大军则足足有八万之众。
姜韫抬手轻按了一下谢如锦的肩,目光带着安抚之意,却并未出声接话。
谢如锦抿了抿唇,也不再多问了。
二人回到谢府,已是傍晚了,谢如锦遂留在姜韫院子里一道用晚膳。
还未落座,便见侍从递进来一只细长的锦盒,将之呈给了姜韫。
姜韫微怔,伸手接过来,将之打开来瞧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