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韬怔了一下,下意识便想跟上去,刚迈出一步,被一旁跟着起身的沈煜甩了个眼刀,又生生僵在了原地。
沈煜端着那碗粥,不疾不徐地起身,使眼色示意姜韬止步,压低声音道:“你先出城去。”
姜韬闻言,不由道:“可阿姊她……”
“听我的便是了。”沈煜丢下一句,便端着药粥往厢房去了。
厢房门随之紧闭。
独留姜韬一人立在原地,怔忪地望着那雕花门。
厢房内,姜韫正翻箱倒柜地寻东西,统共也只带了一只箱笼的行李,却不知为何怎么翻也翻不出来。
沈煜端着粥,见状不由拧了下眉,问:“寻何物?让人进来找便是了。”
姜韫不搭理他,兀自埋头整理行李,半晌后颓然坐在茵褥上,神情恹恹。
他移步过去,将药粥搁在案几上,轻舀了几下,又舀了勺送至她嘴边,道:“把这碗粥喝了吧。”
她抬起头,瞧他两眼,顿了下,就着他的手,张嘴吞下了那勺粥。
虽则隐隐带着药味儿,味道却是清甜的。
“在找何物?”沈煜一面又舀了一勺喂她,一面又问。
姜韫又咽下一勺,才道:“匕首。”
那把出嫁前姜韬赠予她防身用的匕首,如今也用不上了。离京时便带在身上,离开关东也带着。
“给姜韬的?”他又舀了一勺。
她颔首,不再多言了,闷头一勺勺吃完了那碗粥。胃里暖洋洋的,精神也好些了。
后来叫锦瑟进来,才在箱笼最底下找到了那只匕首。
沈煜瞥了眼,接过来在手里把玩了两下,赞叹道:“玄铁,倒的确是把好刀。”
姜韫有些心虚。那把匕首曾在新婚夜,被她藏在榻沿。
她侧头吩咐锦瑟将这把匕首拿去还给姜韬。
他未罢手,道:“我叫他先出城去了,这匕首到时我亲自给他便是。”
姜韫由着他去了,而后呆坐在茵褥上有些失神。
沈煜将匕首收起来,挨着她坐了过去,不紧不慢地道:“你有你的日子过,他也有他的路要走。他也不小了,也该为自己所做的选择和决定负责。”
“侯爷当初离家独身上战场时,是多大年纪?”她忽然扭头轻声问。
他挑了下眉,凝神算了下,道:“约莫是十四,同他一般大。”
姜韫静静望着他,没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