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怜浑身颤抖起来,她没有想到,太后心中所想并不在如何让新进宫的秀女迅速获得皇甫高毅的宠爱上,反而是在拉帮结派上。
机关算尽,却是看错了太后心中的想法,失败。
“月怜不是这个意思,太后娘娘,月怜真的一心为太后娘娘着想,绝无一点私心啊。”月怜一时想不到办法化解,看来今天是撞在枪口上了。
“好一个绝无一点私心,月妃,如果你真的无一点私心也就罢了,连皇上都看出来的东西,你以为哀家眼瞎?”
太后将那盆吊兰往月怜跟前推了一点,指着上面的叶片说道:“你看这盆兰花,已经坏掉的枝叶如果不将它拔去,只会影响长得好的枝叶,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也是明白这为人处世的道理。没有用的棋子,只会毁了一盘棋!”
月怜用力朝太后磕了一个响头,慌忙说道:“臣妾知罪了,求太后娘娘饶命!”
太后却显然没有绕过她的意思,瞪眼看着她,语气不咸不淡:“如果一句饶命,就能抵消你的过错,你觉得这世间可还有礼法可言?”
月怜眸色一深,这个时候跟她说礼法,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太后娘娘,臣妾知道,臣妾所说的话也许很难让您相信,但是您何不换个角度想想,为何皇上会对这件事情不予追究呢?”
月怜这句话倒是说中了太后心中所想,她还真不知道为什么皇甫高毅竟然会不打算追究月怜,若是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发落了。
“你倒是说说。”太后冷眸一滞,刚刚还跪地求饶的月怜,这会儿却变得冷静、沉稳,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那是因为皇上看中的并不是那本手抄版秘戏图孤本是被谁偷走的,而是,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有这样一本书的存在。”
月怜娓娓道来,似乎已经找到了保命的底牌。
“你是说……”
太后还未说完,月怜便已接话:“正如太后娘娘心中所想,其实皇上早就知道太后娘娘暗中安插了眼线在皇上寝宫,所以,也就是借这个机会,铲除障碍而已。”
太后想了想,皇甫高毅当时一再强调月怜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确是有这个意思,然而,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不趁机将人调走,而是借月怜在皇家书库偷书一事将这件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呢?
“皇上知道,即使他将寝宫里的下人全部撤换,也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再者,今天是皇上的人,明天也可以忠于太后,相信这一点,太后应该很清楚。”
月怜说道这里,微微抬眸,余光瞥见太后微变的脸色,又继续说道:“皇上怎么会不知道月怜是太后的人,也就是趁此机会让太后娘娘收手而已,而月怜这一次虽然是错了,但是皇上却也没有惩罚月怜。”
太后转念想了想,月怜虽然有意为自己开脱,但是,所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论皇甫高毅究竟是在想什么,他最终的结果还是希望自己不要去插手他和皇后之间的事情。
“好,既然皇上不追究你,我也不打算追究你了。诚如皇上所言,你倒是很有时间打理那些花花草草,哀家就将这盆兰花赏给你,什么时候,这兰花开花了,你才能有再一次踏出麝月宫的机会。”
太后淡淡说道,她原本就没打算要杀月怜,既然皇甫高毅总是对她视而不见,那就让她真的消失在皇甫高毅眼前好了。
这个女人虽然聪明,却总是少了那么一点儿运气,况且她野心颇大,不好控制,倒不如在新进宫的秀女之中培养一个得力的女子与皇后分庭抗礼。
月怜也深知自己没有再一次重新得宠的机会,不论是在皇甫高毅面前,还是在太后面前,她都只不过是个城府颇深的女人,可她也只有如此才能保自己一命,至少在这后宫之中,她名义上还是月妃。
“是,臣妾遵命,谢太后娘娘赏赐。”月怜说完,没有再说其他的话,而是端起那盆兰花慢慢离开了慈月宫。
以后真的是青灯常伴,注定要老死在那麝月宫里吗?
她不信命,也不会就这样轻易妥协。
太后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儿子如今已经翅膀硬了,即使当初是借助了她的力量而登基,却不见得会永远记住这份恩情。
“来人呐,去把新进宫的秀女资料拿过来。”太后吩咐了一声,身旁的宫女立即转身去拿资料了。
太后细细斟酌之下,才发现要让皇甫高毅心动的方式很多,而这些秀女真正能够获得皇甫高毅的欢心却也只能各凭本事了。
只能感叹,皇后或许真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因为没有一个皇帝会像她的儿子一样,只钟情于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