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考虑了一下道:“听胡车儿说,阻挡新野与曹仁将军之间通路的是一个叫郭楷的。只要定计杀死此人,便可打开新野与曹仁将军大营的通路了。”
许仪闻言道:“将军,那您想如何杀死此人?”
曹昂微微一笑,拍了拍手,只见一个小卒拿着适才从糜芳身上扒下来的那套银色铠甲走来,曹昂指着这幅铠甲道:“你不觉得这套银甲很显眼吗?而且好像和本将的身材颇为符合。乘着天黑,我就装成糜芳,亲自去送那个郭楷上路,许仪,你速速领人赶到新野城后的郊外放火,放的越大越好,然后在派个精干的细作到郭楷军中求援。”
却说郭楷这个人,乃是刘备从荆州底层将领中提拔起来的,也算颇有胆色,算的上是一位不错的将领,被刘备提拔为奋武校尉。
此次,他奉命阻挡曹仁与新野之间的通路,他连日来一直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不给曹仁丝毫逃走的机会。但说今天夜间里,郭楷躺在塌上,一直是心绪不宁,辗转反侧,怎么睡也是睡不着。
郭楷正郁闷失眠之时,帐外亲兵忽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急声道:“校尉大人,大事不好,新野县的方向火光冲天,不知是何缘故?”
郭楷闻言顿时跳了起来,一拍大腿道:“我说怎么今晚心绪不宁,连个觉都睡不着,原来竟然出了这等大事!快,领我去看看!”
郭楷随着亲兵跑出营寨,朝着夜空望去,但见新野城的方向红光涌起,如朝霞般将黑夜映照的宛如同赤霞盖天一般,郭楷狠狠的一跺脚道:“哎呀,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曹仁分兵偷袭新野城?!”
亲兵摇了摇头道:“校尉,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吧?咱们这几日来日日夜夜查探封锁曹仁与新野的通路,别说兵卒了,就是个蛤蟆它想要过去,也得留下两条腿。更何况,听说曹仁军粮草不济,一个个饿的就差去吃草根了,哪里还有力气去偷城?”
郭楷闻言深觉有理,正茫然不知所措之时,忽然有人来报,说是新野使者前来求援,郭楷急忙道:“快快有请!”
少时,便见一个灰头土脸的曹军细作匆匆忙忙的跑入大帐,对着郭楷倒地便拜,连哭代嚎道:“郭大人啊,大事不妙啊!曹军兵渡襄江,从后方袭击新野,火焚城郭,糜芳将军准备不及,已是陷入了苦战,新野县岌岌可危,糜将军派我杀出重围,来这里向郭大人求援,还请大人速速发兵,前往新野救援啊!大人!”
郭楷闻言惊道:“曹军有多少人马?”
那细作摸了摸眼睛,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道:“曹军攻打太急,在加上夜色漆黑,小的又一时慌乱,也没有时间看看清楚,不过,少说也得有两三千的兵马!”
郭楷闻听对方有两三千人,又粗粗算了一下自己的军马数量,觉得有一战之力,可是未得关羽将领,郭楷却又不敢擅自行动,这便如何是好?
曹军细作急忙又言道:“糜芳将军和新野城都危在旦夕,校尉若是不救,主公回来,又该怎么解释是好啊!?”这曹军细作的说辞乃是曹昂几经推敲所授,普通将领乍听之下,根本就找不出破绽。
郭楷浑身一颤,心道:“新野虽小,但却是荆州北境前线阵地,糜芳更是刘皇叔的小舅子,看远处的火势颇大,他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刘皇叔那倒还好说,可那关羽治军极严,从不徇私,到时在他面前我里外不是人,校尉之职丢了事小,脑袋搬家事大啊!”
想到此处,郭楷主意打定,起身言道:“来人,速速点齐兵马赶往新野救援!”
郭楷的军马顷刻间便点齐完毕,然后在他本人的率领下,匆匆忙忙的向着火势依旧弥漫的新野城赶去,大军正匆匆疾行之间,忽见前面一军迎面而来,郭楷心中一紧,挥手大喝道:“全军勿动,待命列阵!”
那随行而来的曹军细作眯着眼睛仔细的看了看,慌张道:“郭大人,是自己人,是咱们在新野的兵马!”
郭楷闻言借着依稀的月色仔细瞧瞧,嘿!可不是吗,但见来军都是身着己方的服饰,一个个没精打采的,举着的还是‘糜’字的歪旗,一看就知道是从新野逃出来的败兵。
郭楷打马上前,高声喝道:“尔等是何部兵马?”
但见对面的一个骑兵上前道:“我们是新野守城官糜芳将军部下的兵马,被曹军夜袭火攻所败,新野城破,糜芳将军受了重伤,我等现保着糜将军赶往郭楷校尉的营寨求救!”
郭楷闻听糜芳受伤,顿时惊道:“我便是郭楷,特来救援糜芳将军,他受伤了吗?现在何处!?”
话音落时,但见对面头一排的骑兵闪开了一条通路,几个小卒正抬着一副担架站在原地,夜色虽然深沉,但郭楷依旧能借着依稀的月光认定那躺在担架上的人是糜芳,因为那一身纯银色的闪亮铠甲。
糜家乃是巨富之资,家财万亿之数,不在河北甄家之下,所以糜芳所用的兵器盔甲也一向是奢侈昂贵,这身闪亮的贵重银甲便是糜芳的招牌标志,在刘备军中,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郭楷在无疑惑,随即转首大喝道:“速速去寻医官来医治糜芳将军的伤!”
说完,郭楷打马奔至担架之前,一边翻身下马,一边开口道:“糜芳将军,郭楷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大的苦,郭楷有罪,郭楷有罪。。。。。。”
话音未落,郭楷忽的心中一凉,只因天色漆黑,适才他根部没有看清楚担架上人的长相,此时离近一看,但见躺在担架上这个穿着糜芳银甲的人,竟是一个鼻管挺直,细眉凤目的秀气男子,薄有棱角的嘴唇上挑,眼中全是戏谑的微笑。“中计了!”郭楷正想有所动作,但见那男子却早有准备,他飞射从担架上跃起,左手中一直暗藏的匕首“噗嗤”一声,便深深的插进了郭楷的小腹之内。
郭楷只觉得浑身剧痛,力气一点点的流逝而去,眼前的那张笑脸也渐渐的变得模糊。
曹昂微叹口气,将头趴在郭楷耳边,叹息道:“唉,我知道你心有疑惑和不甘,告诉你吧,我叫曹昂,你可以瞑目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