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银濠地下酒窖。
秦海坐在酒窖阴暗的角落里,一杯接一杯地啜饮杯中的红酒。雷子扬在一旁汇报组织近日的情况,却突然中止了说话。
沉默了很久,雷子扬清了清喉咙,高声问道,“海哥,你有在听我的话吗?”
“嗯?”秦海放下酒杯,靠在沙发上开始抽烟。“说吧。”
“沿江路那边开了几间新的酒吧,看样子是存心与我们争生意的。小七找人探过风,说他们最近在抢我们的客人。”雷子扬脸露担忧,补充说,“听说那酒吧的老板就是蔡一杰。”
秦海嗤笑一声说,“只有一股蛮劲的人,不足挂齿。以后让下面的兄弟盯紧一点,有必要直接去砸场就是了。”
“是,海哥。”
秦海放下酒杯,在酒窖里扫视了一番,举着酒杯走到柜子前,看着灯光下珍藏的那支红酒,淡淡地问道,“小七呢?”
雷子扬并没有答话,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准备起身离去,一抹不自在的神情从他的脸上掠过。
“雷,小七呢?我有事找他。”秦海对雷子扬的态度感到疑惑,平常汇报业绩的时候,江小七都会在场,唯独今天缺席。
雷子扬轻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秦海,脸露难色,“海哥…你今天一个下午都显得心不在焉,是因为她吗?”
“我与陆晓岚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女人。”秦海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挥手示意雷子扬离开。
雷子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话说,“没关系,对你和她,都是好事。之前陆晓岚遇袭的事我已经查到了,是玫瑰找人做的,因为背后有阿公撑腰。”
“他从来都不会亲自动手,这点我比你更清楚。”秦海的声音冷冷的,就像提前进入了冬季。“我只会让我自动放弃。”
雷子扬的嘴唇轻启,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她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你看上的女人有那个不比她漂亮比她年轻?”
对,秦海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年轻、漂亮,可是他就像着了魔似的,自从认识陆晓岚以后,身边的女人再也看不上眼了。就连性。感妖。艳的玫瑰,也勾不起秦海心底的热情。
有时他在想,是否得不到的,才是最好。
“雷,你不会明白。”秦海自言自语地说,目光落在一旁的沙发上,若有所思。“还有,把小七叫来,我有事找他。”
雷子扬阴沉着脸,最终还是开口了。“小七去医院了,估计还没回来。”
“他又打架了?”
“不是,陆晓岚昨晚自杀进了医院,小七说要过去看看。”
秦海只感到头脑发热,右手一松,紧握的玻璃杯落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转身两三步走到雷子扬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你刚才说小岚怎么了?”
看着秦海因为惊恐而暴戾的表情,雷子扬镇定地说,“昨晚她在酒店割脉自杀,被朗哥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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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立医院病房。
陆晓岚躺在床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发呆。左手的手腕已经被包扎好,伤口依旧隐隐作痛。
可是再痛,也比不过心上的痛。
她似乎还没从绝望过后的大起大落中回过神来,已经保持这个发呆的姿势一个上午,脑子空白一片,没有了任何思考。
刚醒来的那刻,只有秦朗静坐在她的身旁,脸上写满了忧心。“小岚,躺着别动,你失血过多身体还很虚弱。”
陆晓岚看着秦朗,心里有种想哭的冲动,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她彷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朗,别担心,我没事。”
秦朗温暖的手掌放在陆晓岚的耳际,轻轻地抚摸她凌乱的鬓发,轻叹了口气说,“你都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时候,比哭还难看。小七在你睡着的时候来过,他把你和秦海的事告诉了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们…”
“朗,我真的没事。我和秦海,现在真的一点儿关系也没有。”陆晓岚感受着秦朗手掌的温度,心脏麻木得几乎不再跳动。“没事的,死不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是的,一切都会好起来,这是陆晓岚醒来以后的第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