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光柔和地包裹住言虺。
言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言知瑾。
这个距离,他其实什么都看不清,但他总觉得,只要眨一下眼,面前的一切都可能消失。
和平常不一样,他的皮肤没有被光灼烧的感觉,反而有种,被温柔抚慰的舒适感。
言知瑾闭着眼,轻轻用嘴唇碰了一下言虺的嘴唇,双膝一弯,软软地落到地上。
原本照亮整个教堂的银光,聚集在他身上,又逐渐黯淡。
言虺接住他,抱着他坐到长椅上。
爱德华、本杰明和戚黎安都在骤然增强的银光中昏迷,不省人事。
教堂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和嘹亮的呼喊。
是姗姗来迟的救兵们。
***
言知瑾是被沈知瑜的声音吵醒的。
“他的烧……石板……”
他睁开眼,先是愣了一下。
他的眼皮很轻,几乎没费任何力气,他就睁开了眼。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没什么,但是对于他这种发了好几天烧的人来说,轻快得让人无所适从。
他从长椅上坐起来,同样动作轻松。他的整个身体好像都轻盈起来,像是原本结实的骨架和皮肉,都变成了中空的羽毛。
沈知瑜的声音异常清晰。他这个时候才发现,沈知瑜和言虺在离自己有段距离的地方说话,刻意压低音量,不想打扰到他。
但他却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感官变得异常灵敏,即使是教堂角落一朵花落地的声音,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就像是在学生宿舍,他触碰到那只光球时的感觉。他能明确地感知到,自己的感知能力、思维速度、反应能力,都有了质的飞跃。
脱胎换骨。
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个词。
沈知瑜看他醒了,对他招招手,小跑到他旁边,问“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刚刚摸了摸你的额头,好像退烧了。”
言知瑾掀起自己的袖子,原本开始溃烂的伤口已经复原,甚至连针孔都消失了。
如果不是棺材就摆在旁边,他大概会以为自己之前看到的是幻觉。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他放下袖子,理理衣服上的褶皱,问。
“我晚上听到有动静,就出来了。”沈知瑜双手击掌,“有个人给我留了字条,叫我来这里找你。”
“什么人?”
“不知道。不过字写得还不错。”沈知瑜掏出一张纸条,“他好像是专门来叫我的。”
言知瑾看了看纸条,把纸条折起。
“你知道是谁?”沈知瑜问。
“不知道。”言知瑾把纸条揣进睡衣兜里,“你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我能遇到什么危险,我来的时候你们都晕倒了,幸亏都没出人命。”他指指远处的马特,“哦对了,我还遇到了马特他们,他们说是随便逛逛,我觉得也是得到消息,来帮忙的吧。”